到时候,肯定加倍的疯狂的打压关陇贵族,像独孤氏、元氏、窦氏这种大门阀,或许会没事,可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家族,定然在第一时间倒在皇帝的屠刀之下。
李建成看到父亲冷汗都下来了,心知父亲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轻声说道:“阿耶,武川盟成立之初,您是元家的对手,至今,他们对您仍然怀有极深的戒意。您要是参与进去了,既是元家进攻的利箭、又是元家挡箭的坚盾,不管最后成败与否,我们李家都得不到半点好处。”
“为何得不到半点好处?”李渊皱眉道。
“您现在的职务是殿内少监,说是天子近臣、心腹都不为过,如果您加入元家的计划,圣人肯定不会高兴。”李建成逐步分析道:“若是因为元家的计划,而失去圣人信任;休要说更进一步,便是现在的地位,只怕也难保全。所以孩儿觉得阿耶最好还是避开这场斗争。”
“你说得对,我也想避开。而且避开也容易;可是我的毕生之志是恢复祖上荣光……然而我们李家的情况,你也知晓。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休要说是恢复了,便是自保都难。所以我们需要借助关陇贵族、武川盟的力量。而这,也是我甘愿当独孤氏、窦氏的棋子的用意所在。”李渊看了儿子一眼,悠悠一叹:“元家现在打着武川盟的旗号来办事,我要是退缩不前,其他门阀会怎么想?事后,要是元家以此为由,孤立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
李建成默不作声,父亲的意思十分明显;鱼与熊掌,都想要。但是怎么要,却是一个大难题。
只是一时半会之间,他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在心中默默思索着。
李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向拧眉深思的儿子说道:“如你所言,元家挑起这场纷争,定然是最耀眼的人,圣人注意的也是他们,而不是背后的小人物。所以我倒是希望他们狠狠的斗上一场,只有局势混乱了、只有倒下一批人,我这个小人物才获得提升机会。”
李建成忽然想到父亲刚才说的了一句话,问道:“阿耶方才说他们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李渊点了点头:“正是!”
李建成又问:“不知他们要怎么对付杨家?”
“圣人追赠杨素十州刺史、司徒公等等,连爵位也改成了楚国公,令他死后荣耀无比。可是除了国公之爵之外,余者都无法继承,是以有了‘厚死人,薄活人’流言;而杨家当时又要给杨素做九九八十一天法事。所以谁都杨家人对圣人不满,希望得到更多。”李渊冷笑一声,续道:“虽然不知杨家因何仓促拆了灵棚,可是杨家这出‘挟死人以迫圣人’,算是彻底得罪圣人了。这正是元派准备利用的地方。”
李建成说道:“仅是此事,孩儿认为力度还不够。”
“是不够!”李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如果加上今天的‘流言’呢?”
李建成听明白了:皇帝本来就对杨家心有不满,如果“杨家”又放出“齐王和姨/姐通/奸”的流言,皇帝的火气可想而知;若是元派又在一旁煽风点火,问题就严重了。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阿耶也不想参与进去,不如就让双方杀得更惨烈一些,只要他们杀得惨烈无比、两败俱伤,就会出现更多空位。”
李渊听到这里,心中阴霾尽去,那份集合了焦虑、惶恐、愤怒、不甘、功利的复杂情绪,也被明朗的阳光取代,他神情轻松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这场纷争再大一些?”
“不错!”李建成点头道:“如果杨家事先知道元派计划,不仅会制定反击之策,说不定还会率先出击。而这期间,阿耶只要令圣人满意即可。”
“嗯,就这么办!”李渊点了点头,向李建成吩咐道:“大郎,事不宜迟。你用个隐密的法子通知杨家,绝不能把我们自己暴露出去。”
“孩儿遵命。”李建成站起身来,行礼而退。
李渊站到窗前,望着长子匆匆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的叹息一声。
想他李渊,已是年过四旬的人了,不久之后,就步入老人的行列了;然而他蹉跎半生,但却一事无成。而家族在自己执掌之下,非但没有起色,反而一步步的衰弱下去。
但愿此番谋划,有所得!否则的话,自己不但无颜面对逝去的先祖,也对不起自小就为家族奔波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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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个令人气愤的‘笑话’、‘内部消息’:前几天,A栋大楼有几例感染,G官们竟然拉走了B栋所有百姓,B栋百姓说他们没有人中招;争辩时,差点遭到棍棒伺候。直到贵、渝边界,G官们才发现弄错了。拉回途中,B栋百姓好像全部中招了……而A栋,也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