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昔日属于粟末靺鞨北夫余城,已经落入高句丽之手,原本肃穆的官邸之内,此刻却充满了迷乱的气氛;入眼处,尽是白花花一片,到处都能听到类似于青楼一般的声音,而女人绝望的哭叫声更是充斥其间。甚至就连高句丽北伐军主帅渊太祚,此时惬意的搂着两个女人听取属下汇报。
经过近半个多月的战血,渊太祚终于在大型器械到达的当天、拿下了北夫余城,在战事陷入关键时刻,他下达了三天不封刀的指令,如今城池已下,他这个当主帅的,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辛苦了这么久,渊太祚也如普通士兵一样,难以免俗的享受了一番,况且左右两侧的女人是突地稽的“平妻”,此时享受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她们长得不太符合渊太祚审美观念,但是与家中众多的予取予求的妻妾相比起来,感觉却自是不一样,而且这两名女子充满野性的女人,竟然还意图行刺于他,此刻将她们制服了,心中升出了一种莫名的快Yu。
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他仍旧没有收到突地稽已亡的确凿消息,其“尸首”自然无从谈起。更令渊太祚难以放心的,还是隋军。
隋军把西迁的十多万粟末靺鞨子民接入大安县后,并没有立即退入隋境,而是驻扎于北夫余城七十余里外,摆出了夺回北夫余城的架势,这也导致渊太祚在享乐之余,不敢有丝毫大意。
“隋军主将是刘权?没有听过。”渊太祚双手狠狠地揉捏了手中‘饭团’一下,他坐正了身子,目光澹然的看着汇报的属下,问道:“杨集呢?难道主帅不是杨集?”
“据我军斥候来报,杨集仍旧在辽水畔的大营。”麾下将领吞了口口水,声音都有些变了样。他目光贪婪的盯着渊太祚怀里的两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不仅光着身子,还被绑成了螃蟹一般,可这种绑法,尤为惹人心动,然而毕竟是渊太祚的玩物,使他除了羡慕、向往之外,不敢生出据为己有的念想,倒是这种绑法,值得他去学习。
“是吗?”渊太祚不置可否,这名部将所说的辽水大营,他自然是知道的,自杨集打败了契丹,杨集便在那里过年,等着父亲去与他会谈,而父亲也答应杨集,称是冰雪融化以后,搭船会晤于辽水之上。
但是通过情报得知,杨集绝对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仗国势而欺弱小,其手段也无非就是偷袭罢了,其真实的本事并不什么,否则的话,隋朝内部也不会对所谓的“小军神”、“战神”嗤之以鼻了。而这样一个喜欢玩阴的,又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等在大营之内?
“正是如此!”部将为了让渊太祚相信,便拱了拱手,说道:“大帅,契丹时期,我朝就在辽州部署了大量的斥候、探子。契丹被隋朝灭亡以后,由于隋朝掌控不久,所以我们的很多斥候还能在契丹境内自由活动,据他们送来的情报称,杨集前几天还在嵴梁山狩猎。”
“还有呢?”渊太祚喜欢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尤其是部将时不时瞄着这两个女人的模样,让他彷佛看到一条忠犬似的。而任他凌辱的女人,无疑是让忠犬垂涎三尺的骨头。
“杨集在辽东各县征集粮食。与此同时,他还令幽州各州官员送兵、送粮。”部将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又低下了头,续道:“此外,奚族似乎也入境契丹了,此刻的辽州上下、忙碌一团。”
“传令下去,让渊沧海密切监督隋军。”渊太祚心头为之一松,辽州本来就忙、乱,而杨集现在又在辽州搞了这么多事,那么隋朝也没有做好与高句丽决战的准备,如此算来,杨集在辽水大营坐镇的可能性,九成是真的。至于刘权驻军于边境的举动,怕是主要防止他们高句丽军趁胜入境,并不是争夺粟末靺鞨的地盘。
“末将遵命!”部将应了一声,又说道:“大帅,前方传来消息,称是粟末靺鞨忽赐部百姓正往辽州迁徙,我军斥候追逐之时,被粟末靺鞨一一击杀,至今,没有人一人活着回来。”
渊太祚沉吟半晌,说道:“粟末靺鞨已亡,我们的战事算是结束了,粟末靺鞨残部已经回天无力,纵然有些行动,也改变不了他们亡国的命运,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我们当前之敌,乃是重兵云集的隋朝,你们多派一些人手,给我严密的监视隋军。”
“喏!”部将应命而去。
“呜呜呜呜……”部将退下不久,外面忽然响起了惊心动魄的号角起,渊太祚心头一惊,连忙走出官署,带着亲兵向城头上驰去。
渊太祚的脚步有些虚浮,其实不止是他,那些闻讯而而来的将士也是有气无力、脚步打飘,仅仅只是走上城头就有些气喘。
当然了,纵Yu过度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这段时间以来,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连番作战,使全军上下成了一支疲军。自入城以后,绷紧的心弦一下子就松了,然后各种疲劳便汹涌而来,没个几天的休养,大家根本恢复不到战前的士气。而渊太祚纵容他们在城内杀戮、奸Yin,一是让将士们有所获,二是打消将士们的怨气。
更为重要的,则是收买军心;此举,是让将士们觉得跟渊氏,远比跟王族有前途、远比跟王族有好处。
渊太祚此时也不管这些将士,他扶着女墙往外看去,只见城外出现了一支大军,而看其旗号,正是之前护送子民迁徙的突地罗,不过对方阵型虽然比较严谨,但人数至多也就四千人左右,他看了看远方,见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一目了然,当即冷冷一笑:“只有这点人马也敢跑来夺城?我倒要看看,这个突地罗有什么本事?”
渊太祚扭头看了身边诸将一眼,目光掠过蠢蠢欲动的渊氏将领,最终向一名中年将领微笑道:“檀尹将军,这是粟末靺鞨最后的力量、此战也是他们最后的反抗。若不将之歼灭,辽东北部将永无宁日。我决定由你率本部将士来打了,你务必将这支余孽歼灭。”
檀尹是效忠于高氏王朝的人,所以高元任命他为南夫余城傉萨,希望他能限制、渊氏夺取渊氏大权。檀尹为了赎回弟弟、为了高句丽的大局,便与渊氏合作了起来,但檀氏无奈如何,也不可能让檀尹背叛高氏而投奔渊氏的。
所以对渊氏而言,檀尹是一个注定“招降”不了政敌,而渊太祚现在已经借助檀尹提供的物资,成功的灭了粟末靺鞨、攻克了北夫余城,这也导致檀尹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渊氏父子虽不至于出尔反尔,却也不会同意檀尹在辽东坐大。所以渊太祚此番让其出军一战,看似是给予檀尹立功的机会,实则是希望檀尹和突地罗斗得两败俱伤。
檀尹要是输了,渊氏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拿下,如果打赢了,檀尹也将损兵折将,而渊氏,却能以檀尹立下大功、不得不重赏为由,将他调回平壤。
总而言之,檀尹不管输赢,都必须离开辽东。而且此时命令已下,哪怕檀尹有再多的意见,全都不重要了。
毕竟他渊太祚是北伐军的主帅,檀尹作为他的部将,必须无条件遵从一切命令,否则的话,一切后果都将由他承担。
“末将遵命!”檀尹虽然不愿和这支粟末靺鞨“复仇之军”作战,但他是高元派来的楔子,又岂是有勇无谋之辈?对于渊氏父子的用心,自然是知之甚详。
在他看来,渊氏父子越是对自己小心警惕、越能表明他们父子动机不纯、越能证明乙支文德为首的使节团是死于渊氏父亲的出卖;而自己也越要严防死守,绝不能给予渊氏父子机会。若不然,有灭粟末靺鞨之功的渊氏的影响力,将会进一步壮大。
此战,他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城外之军,竖立起自己的权威,况且对方的兵力也就那样,己方士兵士气正旺,双方在旷野之外作战,不可能有失败的理由。
“好!”渊太祚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就在城上,为檀将军助威,希望檀将军再次立下功勋。”
“喏!”檀尹应了一声,立刻下城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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