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隋军交替掩护着退到萨水时,早已在上游筑坝蓄水的乙支文德下令开闸放水,水淹隋军。随后又带领伏兵对隋军穷追猛打、藏在山区的伏兵又斩断隋军退路。
短短几天功夫,三十万五千名杀到平壤城下的隋军士兵死伤殆尽,最后只有两千七百逃回辽东城。故而《隋书》记载“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五千人,及还至辽东城,唯二千七百人。”如果加上水军的损失,直接战死的隋军士兵就有三十三万之多。
虽然这种人间惨事还没有发生,但却并不妨碍杨集想杀乙支文德。
“大王知道在下?”乙支文德惊讶的问道。
“知道一些。”杨集敛去杀机,微笑着问道:“但不知乙先生打哪来,将往何处?”
乙支文德小声纠正:“大王,在下姓乙支!”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哪来、将往何处?”杨集说道。
“这个……”乙支文德犹豫不决。
杨集看了这位模样狼狈、气质不凡、欲言又止的的高句丽名臣一眼,冷冷的道:“你们沿着新开河西行,目的地只有两个,一是西边的霫族;二是越过霫族,进入东突厥,霫族实力、财力比契丹弱了一倍以上,没什么值得让你们看重的地方,所以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东突厥。”
“你们高句丽前任国王高汤、现任国王高元先后领了我大隋的册封,但却从不肯入朝朝见圣人。如今,却派你这个‘礼部尚书’去朝见我大隋的附属国国君,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眼里,圣人还不如他的臣子不成?”
“大王,敝国国王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乙支文德低下了头,暗自一咬牙,毕恭毕敬的说道:“实乃是来不了。”
杨集冷冷的问道:“为何来不了?”
乙支文德拱手道:“敝国军权在大对卢渊子游之手、政权在帛衣头大兄之手,他们兄弟如同汉之董卓一般,掌控了敝国军政大权,加上新罗、百济时刻有不轨之心,故而敝国大王身不由己。等在下回去以后,一定会如实禀报大王,劝大王报答大隋恩养、尽人臣之诚。”
管他呢,先过这一关再说。
杨集神色一缓,淡淡的说道:“我大隋乃是礼仪之帮,信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准则。”
乙支文德又惊又喜,照之前的架势来看,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万万没想到杨集竟然这么迂腐,信奉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谢,杨集却又补充道:“但你他娘的不是‘来使’,而是擅自闯进我大隋的入侵者、间谍、细作;我们杀你,不过分吧?”
“老朱,你把他砍了,就在这里、台阶前、让我也看看……”
“喏!”朱粲大声应了一声,上前一刀背,狠狠地的把乙支文德打倒在地,然后拖着他的一条腿,来到了台阶之前。
“礼部尚书”级别的大官,他老朱长这么大,真的没有砍过,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砍这么一个大官,如今大王给他这么一个机会,足以让他光宗耀祖了。
心中感激万分、激动万分!
乙支文德被一刀背砍在后颈之上,只感到头昏眼花,直到朱粲双手握着刀柄,朝他脖子比划,才终于清醒了过来:“等一等!”
“嗯?”朱粲看着抱着台阶、努力爬起来的乙支文德,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大王,你、你不能杀我!”乙支文德心中万分后悔,努力组织着措辞,央求的看向杨集:“我乃……”
“砍了!”杨集原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语,看架势却是自报家门、透露家底……哈哈,阿史那家族都杀了无数个,而且辽国之祖的契丹灭了、西夏三祖之一也灭了,你区区一个尚未扬名天下的乙支文德又算得了什么?还能指望高元为你兴兵报仇不成?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乙支文德这个人除了文武双全、兼通军政,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识时务,感受到锋利的刀刃已经逼近,连忙爬在地上、向杨集磕头。
乙支文德?
嘿嘿!
在他自报家门那一刻,命运已经注定了。
纵虎归山,不存在的。
杨集不为所动,怒视朱粲:“老朱,还等什么?你不行就让行俨来爆头!”
隋朝内部局势、周边形势和杨集所知的历史脉络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可是对于杨广,杨集心中没有底。只因外部环境虽好过他所熟悉的;但是大隋内部局势,却因为他的缘故,变得好像更加紧张了。如果杨广像史上那样去打高句丽,只怕第一次失败归来,就会引爆内部斗争了。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对大隋极具威胁的人物先宰了再说。
朱粲生怕被裴行俨抢走,一刀就砍了下去,乙支文德惨叫声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一颗人头滚落到了雪地里。
朱粲提起乙支文德的首级,兴奋的向杨集道:“大王,我把他给杀了。”
“扔了。”杨集厌恶的挥了挥手。
“哦!”朱粲随手就把乙支文德的首级扔向院门,裴行俨像是拿羽毛球那样抬着锤子追了出去,等首级划个抛物线落下,用巧劲砸了出去。
首级飞向了高句丽人的上空,破碎开来,洒得满地都是。
看到杨集和郝瑗、达奚景、皇甫无逸等人一脸黑线,而跪在雪地里的高句丽俘虏却是面色苍白。
隋朝蛮子,实在是太暴力了!
然而不仅这些,只听杨集又说道:“将这些士兵都砍了。”
“喏!”俘虏旁边站着的士兵轰然应喏,他们也不等茫然不解的高句丽士兵反应过来,便拔出横刀就砍了下去。
“噗!”
“噗!”
“噗!”
刹那间,人头滚滚,一个个跪在地上、喷血的脖腔跪立不稳向前一倒,插进了雪地里,一团团血红的颜色、染红了大地,好像是一朵朵绽放在大地上的的红梅,一股血腥味在庭院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