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崔翊在密集的敌群丛中冲杀,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他手中的战刀拍着死、挨着亡,直将前方的敌军杀得人头滚滚、残肢断臂四下飞散。史万岁也是发了狠,调集一支弓箭兵专门朝他的士兵放箭。
随着时间推移,崔翊麾下士兵渐渐被杀散,大部分士兵在“降者不杀”的呐喊声中下马投降,一些将校也被杀死在了乱军之中。
战斗了近半个时辰,崔翊身边空无一人,他也人困马乏,可四周敌军却将他四面包围,他自知冲不出去了,大吼一声:“史万岁,出来见我!”
史万岁见战事将平,便策马近前,站在了崔翊百步之外,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这名浑身是血的将领。他虽不认识此人,但崔翊之勇令他多少生出了些许爱才之心,肃然道:“你们已经失败了,现在神也救不了你,你如果愿意弃械投降,我史万岁保你一个戴罪立功之机。”
崔翊笑得眼泪都差点注了下来,狂笑道:“史万岁,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么?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我崔翊悉听尊便。”
史万岁看了看累累尸体、哀鸿遍野的战场,不禁痛心的摇了摇头,恨恨的向崔翊说道:“圣人待尔等不薄,还打算将万年军纳入天子亲军之列,尔等为何要造反?”
“我等不是造反,而是清君侧!”崔翊大吼道:“宇文述老贼借军改之机欺上瞒下,安插亲信、从中牟利,使得诸多有功将卒无故被裁,现在各支大军尽皆人心惶惶,只需一点火苗,却会以燎原之势席卷关中,我等不想大好河山因宇文述而动荡不休,这才打起了清君侧的手段!”
“嘿嘿,你们身为人之棋子,犹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史万岁冷冷一笑,很是怜悯的说道:“你们白白忙活一场,到头来,注定是一场空。”
史万岁当年因受爨翫贿赂,从一名能征善战的名帅变成一个国贼,差点就被先帝处死,若非当时的突厥汗国异常强大、战事紧张,他这辈子怕是与草木同朽了。
吃了这个大亏,史万岁意识到纯粹的武将是走不远的,痛定思痛的钻研起了政治。他如今对朝廷势力、天下政治势力颇有研究,深知平静的朝堂之下,潜伏着无数致命的暗礁。
而这些叛军就像是陈胜吴广、张角一般,如果他们被迅速平定,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叛乱,兴不起“半点浪花”;如果他们将战事拖得久了,便是沦他人动摇大隋的根基、国威棋子,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给我闭嘴!”崔翊面色扭曲的发出了一声怒吼,他刀指史万岁,大声邀战道:“史万岁,你也是一名名扬天下的悍将,敢与我决一死战否?”
“白痴!”史万岁鄙夷的说了一声,挥着马槊道:“给我射死此贼。”
“遵命!”百多名亲卫大步上前,托起手中连弩,朝着崔翊扣着扳机。
在“嗡嗡嗡”的弓弦回弹声中,一片箭雨腾空而起,将闭目待毙的崔翊和他的战马射成了刺猬。
史万岁目光看向后面惨烈的战场,冷冷的说道:“打扫战场,把叛军将校给我一一甄别出来。”
“遵大将军令!”身边将士轰然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