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哪里是救驾,尔等不过就是和他们一样,想要挟持陛下罢了!”
“不知道种公是什么意思,要让老夫交出手中权利不成?”曹孟德怒极反笑,“难不成我曹孟德一心为大汉平定霍乱,稳固四方,屯田养民,最后还错了不成么!”
此时的曹孟德同样暴怒,他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压制着自己不说出什么不可说的话来。
但是种辑乃至于已经知道必死无疑的王服和吴子兰却是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站了出来,怒斥曹孟德。
而让曹孟德最额外痛苦的一句话就是。
“你曹孟德进入没有谋逆之心,难不成日后也没有么,就算是你没有,你儿子呢,你孙子呢?
你曹家世世代代,就敢保证绝无谋逆之心么?
日后天下平定,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你曹孟德的天下,你为何紧握权利而不送还陛下!”
这些话说的曹孟德嘴唇颤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不是他反驳不了,而是他真的不想在和这些人说下去了。
曹孟德看出来了,他们甚至都不能说是污蔑或者是陷害了。
他们是真的在愤怒,他们真的是从心眼里觉得他曹孟德就不配做周公旦,甚至于他连霍光都不配去做。
在他们的心中,曹孟德只会是下一个董卓,等待着陛下的一次禅让而已。
这......真是可笑!
而最让曹孟德伤心的事情是,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那位陛下沉默,无尽的沉默。
他没有认可,但是曹孟德感受得到,这些或许就是这位陛下的心声。
他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加正常一些,朝着刘协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陛下,如今天下未定,老臣定当尽心竭力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天下天灾连绵,百姓同样是称得上民不聊生。
这天下尚且需要稳定.....”
“丞相莫要多说,朕知晓!”刘协赶紧做出来一副真诚的模样,满脸带着笑容,安抚着心越来越冷的曹孟德,“这天下之事,还要劳烦丞相。”
嘴唇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曹孟德深吸一口气朝着刘协躬身一拜,然后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当然,种辑等人也在不断的谩骂声中被拖了下去。
皇宫之外,除了许褚与夏侯元让之外,荀彧也终于赶了过来,看到曹孟德平安走出,三个人全都长出一口气。
只不过这三个人放下心来的原因....似乎并不一样。
“文若,城中百姓可曾安抚妥当?”
“主公放心,全部安抚下来,火势已经控制,扑灭也只是时间问题,百姓所受损失全部由朝廷发放负责。
重建之事也会由许都令来解决,断然不会耽误了农桑之事。”
“如此就好,安抚百姓,巡视城防,有文若在,老夫放心的很。”
曹操和荀彧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说皇宫之中的事情,似乎他们都在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
关于对反叛之人的处置曹孟德也并没有斩尽杀绝。
“老种公那是大汉忠良,王服吴子兰也....罢了,只诛首恶,余者不论,其盲从之士卒,重新整编之后并入其他将军麾下。
从此许都内外守护之事,全部交于子廉负责,文则与公刘佐之。”
“诺!”
曹孟德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头越发的疼痛了起来。
但是如今天色上位明亮,也实在是不好去找医者处理,只能强行忍着罢了。
就在曹孟德辗转反侧之时,一支素白的手轻轻抚向了他的头颅,为他舒缓着痛苦,那是和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卞氏。
歌姬出身,没甚家世,但是颇明事理,这些年里里外外真的是多亏了卞氏帮他搭理,为他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怎的还未睡觉?”
“夫君尚未回来,奴家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你还怕老夫被他们伤了不成?”
“夫君乃是世间之英雄,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宵小之辈,如何能够伤的了夫君?”
卞氏一边为曹孟德揉着头颅,一边在他耳边轻笑,但是说完之后却也补了一句。
“但做妻子的,如何能够不担心外出的丈夫。”
听到这句话之后,哪怕卞氏如今也已经算是年纪颇大了,但仍然让曹孟德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哎,老夫对你不住啊。”
“奴不过就是一歌舞姬罢了,能遇夫君已是万幸,何谈其他,夫君日后不可再说这话,夫君乃是做大事的人,莫要在这儿女情长上面,浪费时间了。”
“....你说得对,老夫是要平定天下的,如何会为了这些事情烦恼!”曹孟德似乎是被点醒了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连头痛都减轻了几分。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董承并没有立刻离去,他还在献计。
“陛下,如今种辑等人失败,不仅仅让曹孟德对我等有了防范,更是让我等仅有的兵马也化为了乌有,可是我等决不能坐以待毙!”
董承的激动昂然再次让收到打击的刘协恢复了信心,让刘协再次明确了一个道理。
朕乃天子,为何连做都不让他做,就告诉他做不到,朕也要恢复祖上荣光,这天下本就该是朕的天下!
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他,从董贼到李郭,从李郭到曹孟德。
刘协绝不会轻言放弃,最起码现在,他不会!
“董将军有何计策,还请说来!”
“臣有两条计策!”董承此时昂首挺胸,“其一,张扬当年也有救驾之功,如今投靠曹贼却未曾受到重用,臣请陛下给臣一道诏书,臣回去联系张扬,并且找到当年救驾之段煨等将,联合孙仲谋与袁本初,一同夹击曹孟德,救援陛下!
其二,臣尚有一人,愿为陛下出力,若得陛下恩准,取曹贼之首级,如探囊取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