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议事堂之后,曹操与荀彧对视一眼,仿佛再次找到了当年秉烛夜谈的那种感觉,那个时候他们就是这般的默契。
可他们的想法很好,但是终归挡不住人心之事。
皇宫之中,在曹孟德离开之后,刘协第一次召集了诸多心腹之人。
御史大夫杨彪,卫将军董承,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还有自己的老丈人,辅国将军伏完等人。
“果然不出董将军所料,那曹贼不肯放朕离开许都,还都洛阳,实在可恨!”
刘协这话刚刚说出口,辅国将军伏完与光禄大夫杨彪两个人就相互对视一眼,颓然叹息一声。
“陛下,那曹贼借助朝议之事赫然登上了丞相之位,废除三公实乃罪人,我等决不可在此坐以待毙!”
董承的愤怒似乎已经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而吴子兰与王子服两人也是开始迎合起来。
听的刘协更加的愤怒,似乎就要在这里宣誓与曹贼势不两立一般。
最后杨彪实在是看不下去变赶紧出言打断。
“陛下息怒,刚刚董将军此话....老夫不敢苟同。”杨彪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态度和善一些,“这三公之位本就是丞相,御史大夫与太尉三公。
如今曹孟德算不上废除三公,另外如今曹孟德也并未苛待我等,如今天下纷乱,却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征战天下.....”
“需要的就是他曹孟德不成么?”董承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杨彪的话语,“日后若是他曹孟德真替陛下将天下扫清了,那他曹孟德还可能还政与陛下么?
若是他曹孟德当真是忠臣良将,他就该还政于陛下,交出所有权利,安心做一个大汉的将军便是了,难不成陛下还会苛待了他不成?
如今他手握兵权,官员任命也是一言以决。
这是一个忠臣良将应该做的么?
他与当年的董贼,与李傕郭汜有何区别?”
杨彪看着义愤填膺的董承,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御史大夫是不是该干点正事儿了,比如将这个玩意给沉了江什么的。
“曹孟德并未做忤逆谋上之举,或许他也喜爱权利,但是此人却非不可用。
陛下乃是天下之主,陛下的胸怀应该海纳百川才是。
陛下仍然有我等为心腹,仍然有孔文举等名士为口舌,陛下大有可为。
我等应该做的是在朝堂之中治理家国天下,而非在这里权谋斗争不断,此非王道!”
“王道的前提应该是陛下才是天下之主,陛下才是权利最大之人!”
“.......”杨彪这一次非常认真的看向了董承,算计这许都的那口井能够让他钻进去。
伏完此时也准备站起来反驳,他当然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但是他和杨彪一样,他们不同于曹孟德执掌权柄,但是现在乃是乱世。
很明显无论是陛下还是他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办法掌控的了曹孟德手中的那些骄兵悍将,当然也不能代替曹孟德征伐天下。
甚至都治理不了天下。
当年朝廷确实是汇聚了天下的半数精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
加上当年两场党锢伤了不少人的心。
现在这朝廷当中可没有多少多少人算是大汉的纯臣,就算是有.....就董承他们这种玩意有什么意义么?
伏完刚刚打算反驳董承安抚陛下,但是刘协却在他之前开口了。
“朕,只是想要当一个真真正正的陛下,而非尔等口中的陛下,这不可么?”
刘协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话就让伏完退了回去。
他知道了这病因所在,刘协经历了洛阳短暂的掌权之后,又经历了一次洛阳大朝议。
他已经被权利彻底的迷住了眼睛....
“朕当年不通兵法,只在洛阳一隅之地停留,未能快速的掌控洛阳八关,未能布置好城防和巡查之事。
不过朕这些年也不是虚妄的度日。
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的翻越兵书等等,感觉已经大有长进,只要真能够再临洛阳,手中有一支兵马的话,凭借着诸位卿家。
朕定然能够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陛下....”
“咳咳咳...克咳咳咳....”伏完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杨彪的话语,也让杨彪的眼神恢复了平静。
“国丈是身体不佳?”
“回禀陛下,最近天下各地都有爆发风寒与瘟疫之事,小老儿这身子骨也时常感觉到疲惫。”
“国丈一定要注意休息才是,这天下灾荒瘟疫都是因为这天下有人以下犯上,朕不能真正的问鼎君王之位,上天便降下了警示。
日后朕坐稳洛阳之后,这上天看到朕将大汉江山再次稳固,定然会收回这惩戒之事,到那个时候这天下定然会继续承平下去的。”
这一刻,刘协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而此时董承等人也立刻躬身拜倒在地,高呼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而杨彪和伏完紧闭嘴唇,最后也只是一躬到底,却是未曾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曹贼既然不肯放朕离开,那我等就自行谋划,到时候在洛阳将其问罪!”
“诺!”
皇宫之中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外面半分,对刘协算是宽松的曹孟德也不知道这位陛下已经无声无息之间开始布置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西川之地也再次出现了变动。
督促修建剑门关的黄权之前还能勉强支撑,如今张飞进入西川绕过张任之后,便顺势攻打了未曾修缮完全的剑门关。
而黄权见势不对,立刻远遁而去,一路潜伏来到了张任的面前。
找到了张任,已经现在仍然支撑着他们两个人坚持下去的那位,刘璋之子刘阐。
在西川也颇有名声,有轻财重士,仁爱之风的名声。
此时他见到了黄权之后,自然不肯错过这位西川智者,并且跪在黄权面前,哭求其给自己父亲报仇,向黄权问计.....
“二公子不可如此,我等如今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哪里还有.....公子不比如此逼迫....某家确实还有一条计策,只是这计策.....太伤民了。”
“还请黄公诉说,某家无所畏惧!”
“......”这一次张任看向刘阐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