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冷笑道:“如此看来,侯爷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李旻忙不迭的点头,开玩笑,他可不想成为那只鸡。
“可惜这些家丁了。”严嵩叹了口气,被火枪击中的家丁有十几个,不过都不是致命伤,这也是他故意做人留了一线。
李旻正色道:“他们是活该,竟敢妄图抵抗天兵,难道想造反!没被打死都算运气,本候也听说了,天子整编新军,严令将领不得蓄养家丁,否则以谋反论处,本候本来就打算将这些家丁尽数解散,严大人这是替本候下定了决心呐。”
严嵩侧目,他么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货,当然也可能是这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故意示弱。
“丰城侯能支持天子大政,本官赞佩。”严嵩挥了挥手,顿时押解李旻的两名战士松开了束缚。
李旻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青紫的手腕,拱手道:“天子大政,任何人不支持,勋门岂能不站在天子这一边,敢问严大人这承包制可是如盐政一般无二?”
“不错。”严嵩点了点头。
“那敢问本候若是要承包这德兴铜矿,每年需要缴纳多少的承包银?”
严嵩招了招手,两名看上去还很清秀的少年走了过来。
“这是天子安排给本官的账房,他们会核算这些年德兴铜矿的产量,然后取平均值的七成作为承包银,承包银一旦定下至少十年内不会更改,未更改前,不管德兴铜矿产出多少,承包银数额不变。
简单举个例子,假设德兴铜矿这些年产出的平均值是五十万两,那么侯爷作为承包方,每年需要给朝廷缴纳三十五万两白银。
承包期内,侯爷每年若是从德兴铜矿获利六十万两,也只需交三十五万两,万一侯爷你遇到天灾人祸,当年铜矿的收益只有三十万两,那么侯爷就算贴银子,也得把三十五万两补满。”
李旻是知道承包制的,所以哪怕现在严嵩又详细解说了一遍,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人,骂谁?
嘉靖皇帝朱厚炜!
这算啥?他们累死累活去挖矿,去炼铜,还要承担风险,最后朱厚炜躺在龙床上数银子呗。
而且数的是天下矿藏的银子,那会是多大一笔财富?
朱厚炜从藩王那里勒索了万万两以上的白银,盐政每年收入差不多两千五百万两,还有各种商事,比如现在开遍绝大多数府州的钱庄,还有商税……
当然商税的银子最后归于户部,这笔银子朱厚炜如果也要剥夺,满朝上下估计得吵疯。
“那这承包银是直接交给官府还是税司?”
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但是李旻还是问了,因为他想要知道矿藏的银子会不会也落入皇家手里。
要知道天下间的矿藏如果全部征收出来,其收益绝对不会比盐政少,那朱厚炜每年将要掌控多大的财富?
盐政、矿藏、钱庄、商事和一锤子买卖的勒索藩王不同,这可是每年源源不断的财富!
他朱厚炜身为皇帝,拥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要这么多银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