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容易。”朱厚照嘟囔了一句,弟弟这些日子和他畅聊,自然也谈过皇权下乡,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至少在大武想要实现皇权下乡,几乎不可能……
“这天底下就没有容易的事,去把翟銮叫来。”
不一会功夫,翟銮进了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拜见太武皇。”
“翟爱卿免礼。”说完将奏报让其看了。
翟銮一头雾水,这种事也需要找他?
这种民间之事,找天找地最多也就只需找地方上的三法司,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就完了。
“翟爱卿看起来有些不以为然啊。”朱厚炜笑道:“百姓的事没有小事,任何事情更是需要透过表象去看本质,这事看起来只是民间的一桩令人发指的案子,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案子,翟爱卿可曾想过?”
想过……想过个屁……
在嘉靖朝当这首臣当的累死,哪有精力去理会这等破事。
“民不举官不究,多简单的六个字,这就算大明的官员为自己推卸责任,碌碌无为,尸位素餐,找的绝佳借口,可朕统御的乃是万万子民,不是只有天下的官!
在这个天下,可以决定一个人生死的只有朕,只有三法司!什么时候地方官府对草菅人命都能充耳不闻了,什么时候,地方上的乡老,族老就能随随便便的动用私刑,枉顾人命了!
这件案子别说这女子被冤枉,更是死的冤,就算她不是冤枉的,一个乡老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那还要三法司做什么,还要大明各样律法做甚!”
“陛下说的是。”翟銮想用袖子拭汗,可还是忍住了,主要是他现在还没弄明白皇帝今日把他叫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说实话,他这个大明首臣当的实在不容易,多少人觉得他不够资格还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倒霉啊。
土改这么大的事,偏偏在他上任三个月就出现了,这等得罪全天下的事都让他碰见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
前任王守仁呢?他倒好,一场病没了命,却落了个偌大的身后名,嫉妒的人眼睛发红呐。
“今日朕叫翟爱卿来,是让翟爱卿牵头做件事……”
翟銮心里面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事就是皇权下乡。”朱厚炜肃然道:“简单点来说……现在大明的行政机构不是到县一级就终止了吗,现在朕要让行政单位下到乡甚至村!”
翟銮傻眼,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而且感觉皇帝怎么喜欢想一出是一出,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闹的这么惊天动地,至于吗……
“陛下,如果行政下乡,那将会多出无数的官吏,国家的财政负担将会极其严重,而且也会产生太多的冗官……”
朱厚炜呵呵笑道:“翟爱卿的顾虑朕都知道,所以要看怎么下,比如税司就没有下乡的必要,有税吏就足以征收各地的赋税,比如法院和检察院也没有必要,老百姓要打官司,可以去县城投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