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磾也不顾往常礼节,夹杂着兴奋与哽咽喊道:“童将军!长安一别,将军秉持志向,持之以恒,天下有目共睹。今日一见,更是英姿勃发啊!”
董白上前见礼道:“董白见过马老太傅。夏阳虽然偏僻,但白已略微操办,车马准备就绪,还请马老一行到府上赴宴。”
马日磾感叹道:“哎呀,太客气啦。犹记得那日长安朝堂之上,君女一句‘女子亦可守藩篱’实在是振聋发聩啊。“
他又看向董白、童远身边的众人,全都是年轻人啊,后生可畏啊。
突然他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书卷气妇人,不由得有些呆滞,随即惊呼道:“哎呀!这不是蔡伯喈的女儿,蔡昭姬,蔡夫人吗!?”
蔡琰上前拜道:“琰见过翁叔伯伯。能够再见到父亲的亲近友人,琰备感亲切温暖。”
马日磾却说道:“伯喈的事情我好惭愧啊,那时候我全力劝阻王允,请求他无论如何放过蔡伯喈。可是……”
蔡琰强忍住伤痛,拜谢道:“琰替父亲万谢翁叔伯伯,父亲能和您这样的挚友,讨论文学经传,每日过得都很充实。琰立志继承父亲的理想,努力于文学音乐。”
马日磾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好似昨日还在和蔡伯喈一同著作《熹平石经》,而一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是要迈出新的步伐,不能让伯喈失望呢。”
他扫了一眼蔡琰、董白两人的头发,都已经去掉了髽这种丧簪。掐指一算,她们服丧的日子已经过了二十五到二十七个月,丧满已闭,该迈出人生新的步伐了。
童远想到往事,也觉得时光飞逝,但也需要背负着希望,大踏步地向前迈进了。
他说道:“听闻,马老太傅一路履经波折,请先到夏阳休整一下吧。”
马日磾突然想到这边也是战事不休,就回道:“哎呀,确实是一言难尽啊。对了,听说你们这个冬季在和匈奴人作战,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童远回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等到夏阳在再慢慢说来。还请马老太傅小心,船只靠岸的时候一定要抓紧。”
“哈?对啊,我还没下船呢,一会再聊。”
到了夏阳府上,董白、童远大摆宴席,一是招待马日磾、陈端,二来好好犒慰这次光复并州的一批将士。
此时,并州刚刚光复了大片土地,苏则、于毒、申隆等已经各就各位,童远、张录、张既等人返回夏阳准备后续的事宜。
现在暂且压住了大胜的消息,又借着乍暖还寒的时节,消息并不畅通,准备在最合适的时机公布这个惊天消息。
此时马日磾也被营救了过来,正好可以让马日磾、蔡琰配合他们上书朝廷。
这样即使李傕、郭汜的内乱可能受到蝴蝶效应影响,没有发生,也足以用现有的实力和朝堂势力,两方协作,引汉献帝东奔,投入他的手掌之中。
马日磾被童远等人取得的成就深深折服,他又看到童远践行了长安宴席时的诺言,与河东等地士族相处愉快,不由得发自内心高兴。
他借着酒劲,直接洋洋洒洒写出了向朝廷报喜的书简。蔡琰又补充了其他一些民生、胡人、人员等方面的细节。最后统一由董白差专人送往长安。
众人欢快地饮酒讨论,度过了大汉将倾前最后的快乐酒宴。
……
其实,童远对于李傕等人的理智有些乐观,却明显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同年二月,李傕顾及樊稠深得军心,且势力越来越大。他做了精心准备以后,邀请樊稠、李蒙参加宴席。
酒正酣时,李傕摔杯为号。他的外甥,骑都尉胡封突然暴起,一杖将喝得醉醺醺的樊稠砸死。又带兵杀入,刺死了李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