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形势已成定局,杨花儿也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再看下去也失去了意义。
杨钊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打量观赛台的贵妇人们身上。
可他毕竟不是原主,做为一个刚来的“新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亲贵妇们攀附关系。
而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偏远的位置上,又令他感到尴尬……
正举止无措间,杨钊发现有人正看着他。
观赛台呈半月形状,玉真公主和众贵妇小姐坐在正中的位置,杨钊坐在靠近马球场出入口的这一端,而另一远端也有一位与他年轻相仿的男子。
此时杨钊感受到的目光,正是来自远端那名男子。
出于礼貌,杨钊迎着目光举杯示意了一下。
或许是在这种场合里用着同样的尴尬,那名男子竟离开了位置,朝着杨钊的方向走来。
“大理寺司直元载,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大理寺掌管全国刑狱,相当于后世的全国最高法院。
司直是大理寺内的中层属官,正六品,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位。
凭着元载的六品官职,是进不来这种皇亲的圈子里的,很显然,他应当是在场某位贵妇的家属或亲戚。
“蜀地人士杨钊,见过元司直。”
杨钊没有官职可报,只得报出自己的籍贯。
元载听出来了杨钊尚没有入仕,微微一楞,旋即笑道:“杨兄与杨夫人同姓,又同时蜀地人士,想必关系匪浅吧?”
“谈不上,只是没出五服的远亲罢了。”
“杨兄真是太谦虚了。我看却未必。若只是远亲,杨夫人又怎么会带着你进玉真观呢?”
杨钊心想,这元载也太不见外了。
两人才初次见面,就开始盘查底细了。
也不知道是他在大理寺内任职,有盘查审讯的习惯,还是别有所图?
“元司直误会了。我正有事要拜求杨夫人,她府上的下人便把我领到这里来了。所以能在这里见到元司直,纯属巧合。”
杨钊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元载笑着指了指杨钊,显然是不相信。
随后元载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挨着杨钊坐了下来,又问道:“若我没有猜错,杨兄是刚到京城不久吧?”
“哦?元司直何以得知?”
“哈哈!”元载干笑两声,“这有什么难猜的?杨家迅速蹿起也只是上个月的事,杨夫人来到京城也不过两个月……莫非,杨兄还能在她之前到京城不成?”
别看这元载说话的态度很和气,也表现得亲近,但他的每句话里都有埋伏。
杨钊小心地回道:“元兄不愧是大理寺里的栋梁,真是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法眼。”
“杨兄出身高贵,仍能不矜不伐,才真是令人佩服啊……”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虽是无聊,却也好过独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