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同样直接,道:“关于戴家的事。”
房主管眼神一凝:“你要对戴家下手?”
围绕王伦杀人案,戴氏一族和扶风县衙闹得不可开交,房主管自然知晓。
凭着他跟杨钊打的几回交道,他也看得出来杨钊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迟早会报复戴家。
他只是没想到,杨钊会动作这么快。
“对。”
杨钊表达了他的诚意,毫不隐瞒地答道。
房主管道:“这是你们县衙和戴家的恩怨,跟玉溪园有什么干系?”
“只要是扶风县内的事,便不可能和玉溪园没有关系。”
房主管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可以把这句话看做是杨县尉在讨好我房某吗?”
“可以!”
“哈哈哈!跟杨县尉打过几次交道了,今天第一次发现,杨县尉其实也并不尽是一个让人厌恶的人。”
“谢房主管夸奖。”
房主管收住了笑声:“你想让玉溪园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区区一个戴家,县衙自有办法收拾,只要玉溪园不过问此事就行。”
房主管却摇了头:“不可能。你想让戴家从天泉乡拿点土地出来,可以,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你若想把戴家连根除掉,玉溪园便不会坐视不理。”
杨钊暗骂房主管老狐狸,已暗中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调查了出来。
但他面色不改,问道:“据我所知,玉溪园和戴家一向没有往来,况且还因为一些事情,有过一些矛盾。县衙此次与戴家为难,不也正遂了玉溪园的心愿吗?房主管却为何要阻止?”
“说实话,我并不关心戴家的存亡,若它是被王家或其他家族吞并了,我肯定不会干涉。但是县衙想这么干,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县衙。”
剩下的话房主管没有说出来,但杨钊猜到了。
房主管不会放任县衙成长起来。
戴家的势力大或是小,都不会对玉溪园产生太大影响。
而县衙则不同。
一个被架空了的县衙、只能充当棋子被摆布的县衙,才是好的县衙。
杨钊没有放弃,再问:“我们县衙要怎么做,房主管和玉溪园才不会干预此事?”
房主管没有回答,他在等杨钊先把条件摆出来。
杨钊试探着提道:“天泉乡的一百顷土地正在试验新的耕种方式,花费不小,再加之房公渠的修建……县衙今年将不在那里征收赋税,地里的产出,全由玉溪园征收。”
房主管果断地摇头拒绝了:“现在已是七月,却只播下了一些豆子,接着还能种一些麻桑之类的杂树,但粟、麦之类的主粮,只有等过冬后才能种下。所以,那一百顷土地在今年不会有太大产出,杨县尉若想去那里收赋税,尽快去好了,我不会和你争夺。”
杨钊只有提高筹码:“去年,玉溪园为县里捐赠千二百贯石匹端,用以填补上税空缺;今年,我们可以在这个数字上折半,只需要六百贯石匹端。自开元二十六年以来,这是县衙首次降低捐赠钱。房主管以为如何?”
“区区几百贯钱,房某并不放在心上。”
房主管依旧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