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四郎一脸悠闲,瞧着王伦,冷笑道:“不,王主事,是你杀了王大壮。”
“我没有。是你,是你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
“是你……”
“不!是你!”
王伦越是疯狂,戴四郎却是休闲、从容。
最后他干脆令人拆去土庙上的破门,将王大壮的尸首放在上面抬起来,让所有乡民都围拢过来,清清楚楚地看见。
再大声宣布:“我们来时,这庙内只有王伦和王大壮两人,如今王大壮被杀,杀人者,正是王伦!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满山的吼声惊醒了王伦。
他这才意识到,戴家要杀的人,不只是王大壮,还有他。
可这庙内只有他和王大壮两人,王大壮已死,他又满身血迹,如何能洗脱嫌疑?
王伦只感到绝望,恐惧……
慌乱之下,他看见了人群中的差役,忙喊道:“李二娃,你是跟我一起来的,你快跟他们说,人不是我杀的。”
李二娃张了张嘴,可被满山的“杀人偿命”的声音淹没了。
倒是戴四郎做出了让大家噤声的手势。
“让我们来听一听,听听他们还能如何狡辩?”
李二娃获得了说话的机会。
可他却显得十分犹豫,许久才吞吞吐吐道:“王主事,方才我屙屎去了,没同你一起进庙,更不知道庙里发生了什么啊……”
王伦呆住了。
“杀人偿命!”的声音再次响彻了起来。
戴四郎压住了这些声音,道:“杀人偿命,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但王伦是县衙里的户曹主事,不是我们能随意处置的。我们既要替王大壮报仇,也不能违反了王法。大家跟我一起来,我们这就把王伦送到县衙去,且看他们如何处置?”
戴四郎说完,居然有乡民好心提醒道:“县里的狗官都是一窝子的,万一我们把人送进去,他们又给放了,那王大壮不是白死了吗?”
戴四郎淡然一笑:“乡亲们放心,有我戴四在,绝不会容许这类事发生。想欺负我们天泉乡,也得先问问我戴四同意不。”
“好!”
“好!四郎讲得好!”
“四郎大义!”
“走,我们这就去县衙,讨个说法……”
…………
杨钊正好去户曹房找王伦。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刻意回避,就是担心自己催得太紧,给王伦的压力太大了。
今日也是有要紧事商议,必须得来这一趟。
户曹房内。
王伦不在。
户曹房的差役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只说王主事离开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也没有告诉大家伙他要干嘛。
杨钊没有在意。
他叫来了袁大头,检查了一遍新的账簿。
就在这时,门卒杜大友冲了进来。
“不好了!王主事被戴家的人给绑到衙门来了!……”
“什么?”
杨钊难以置信。
戴家竟如此无法无天,胆敢捆绑县里的户曹主事!
袁大头也对着杜大友斥道:“小五子,你莫不是又喝了酒,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杜大友调整好呼吸:“你们快出去看看吧,王主事就在县衙门口,一身的血……还围了好多老百姓……”
杨钊这才意识到不妙,连忙放下账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