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管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杨县尉尽管放心,扶风县不会出任何问题。在你来之前不会,你走之后,也不会。最后出问题的,不过是县衙的官吏罢了。哦,对了,第一个出问题的会是杨县尉你。”
杨钊皱着眉头问道:“我能出什么问题?”
房主管笑得越发得意:
“忤逆县尊,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今年秋后收不齐赋税,上面追查下来,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境内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民心浮动,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甚至激起民变,导致官民斗械,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杨钊越听越怒。
他从中听到了房主管的阴狠和狡诈。
听到最后一点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一个私奴,胆敢如此!”
“杨县尉说得没错,我是一个私奴。可我这个私奴却要斗胆规劝杨县尉,若你一味相逼,我刚刚说到的那些场景,你会一一看到的。当然,这也并不是房某对杨县尉有什么私怨,而是民心如此,房某也爱莫能助。”
“好一个民心如此!”
杨钊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席上,毕竟房主管还只是在“规劝”他,那些景象也还没有真正发生。
“所谓的民心,不都是你们挑唆起来的吗?然后你再联合县内其他乡绅,或者还有衙门里的官差,一起把所有罪过都推到我头来上,看到我被革职查办,甚至人头落地,你们就可以弹冠相庆了……是这样吗?”
“这并非房某的本意。”
房主管话里是否定了。
但话外的意思,却是清楚地承认了。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杨钊顺势问道。
他也需要知道房主管的底牌。
房主管叹道:“我只愿扶风境内安然无事,一切照旧。”
“既然我来了,便不可能一切照旧。”
杨钊一口否定。
“那就恕房某无能为力了。
“可惜了,房某对于杨县尉的个人能力,私下里还是十分钦佩的。短短半个月时间,便能在县衙内树立起个人威望,拉拢了一大批小官吏,还能说服我家小爷把地契白白送给你,甚至还能说服杏林乡的百姓拆除路障……
“可惜了,杨县尉若是能活得再长久些,会是一个好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