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子。”
丁大海抽着鼻子站了起来。
杜甫再看向杨钊的时候,眼神里有了几丝怨恨:“杨县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丁大海诡辩的时候,杨钊一直充当局外人,没有插话。
一则他要看看这个丁大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不是真是个恶奴?毕竟,他也不能只相信刘老根的一面之词;
再则,丁大海话说得越多,暴露出来的破绽也就越大,方便他予以反击。
眼下,反击的时机已经到了。
杨钊没有理会杜甫的眼神,而是看向了还在装可怜的丁大海:
“我已经在牢狱里审问过了刘老根,他说是你强占了他的土地,可现在你却说是他求着你买的。你们两人,究竟谁说的是实情?要不要我将刘老根叫来,你们二人当面对质?”
“叫来便叫来,难不成我做了好事,反倒还要受冤枉么?准是你们这些贪官严刑逼供,逼得刘老根改了口……可怜刘老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贫苦乡农啊!”
丁大海说这话时始终朝着杜甫。
他心里清楚,能收拾得了他的是这位庄主的外甥,而非那个什么狗屁县尉。
杨钊则在暗骂丁大海狡猾,抢先给杜甫灌输了“严刑逼供”这个概念。这样,即便把刘老根叫来,而刘老根也冒死说了实话,所起到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好,我随后便传唤刘老根。”杨钊先应了下来,随即开启下一个问题,
“刘老根家有田宅产共四十三亩,即便如你所说,那都是些难以耕种的薄田,按市价折算,至少也可以换得四十匹绢,可你却只支付了三匹,中间还差着三十七匹。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啊。
“就以刘老根为例,他们全家一年不吃不喝,最多也只能产出四十石粟米,换算过来,也不过是娟十六匹。
“中间这么大一个落差,你说你都拿来贿赂县衙里的官吏了。不巧得很,我正是衙门里的官员,你倒是说说看,你都送给谁了?这么大一笔巨款,只要你能说得出来由,我就一定能查清楚!”
丁大海本就是胡编一通来蒙混杜甫的,压根没贿赂过什么官吏,自然也说不出钱财去向。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杨钊可不像杜甫那样好蒙骗,不敢随便编瞎话。
最后,他只得干脆硬着脖子回道:“你们衙门里的官吏,你难道不清楚,个个贪婪无比,又满口仁义,我不送那么多钱财能行吗?况且,我要是说出了姓名,非但查不出结果来,还会引来报复。哪个不知道,你们当官的都是官官相卫!你好狠毒啊,想用这种方式来害我!”
说着又朝着杜甫跪了下去:“公子救命!这个狗县尉要害我!……”
可真是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