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杨钊如实回道。
见鲜于仲通不急于回话,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杨钊便细细说来:“曾祖父杨汪是前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前朝覆灭后仍顽固不化,不肯降唐,为太宗文皇帝所除。后来家世逐渐没落,族人四散飘落,也没再出过什么大人物。家父名杨玄珣,只做过两年的州司参军,如今闲居在新都乡下。”
鲜于仲通听完后不置可否,手指轻轻点敲击着案面,略有所思地念叨出几个名字来:“杨玄珣……杨玄琰,杨玄珪……”
杨钊大概知道鲜于仲通要说什么了,接过话来:“杨玄琰是三房里的大伯,杨玄珪是三房里的二伯。他们和家父都是祖父杨令本的二世孙。开元十九年,大伯杨玄琰不幸过世,那时我还代表家父和新都杨氏前去吊唁过……”
说到这里时,杨钊只觉心中一阵激荡,一段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让他猝不及防。
准确的说,激荡的是原主杨国忠的身体。
因为那次吊唁过程中,掩藏着一段让他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女人。
杨钊寻着记忆找回去,那个女人叫裴杨氏,乳名花儿。
那是一位艳丽得无以复加的女人。
以杨钊局外人的眼光看去,那个杨花儿仍是美得超出了常识,比他曾在电视上见过的所有女明星都还要漂亮三分,说她是仙女也不为过。
但用“仙女”这个词来形容她又不大准确。
因为她的笑是放荡的,行为是不受礼法约束的,身上散发的是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气息……更好的形容她的词语应当是——尤物。
原主那时候二十岁出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而那时的花儿也青春正好,却已经是一名寡妇。两人似乎没有太多情缘可讲,但却是一见恨浮生,彼此的眼神里都冒着熊熊烈火,有过一段连神仙看了都流口水的露水生活……
也难怪此人此事都已过去了十多年,早已被记忆的黄沙层层掩埋,但稍一思及,杨钊占据的这具身体还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鲜于仲通当然不知道杨钊脑袋里的这些想法,他正在盘算另一件事。
“你和宫里那人……你们的父亲同是二世孙,那你们的曾祖父便是同一人……这样算下来,你们的关系刚好还没有出五服。”
杨钊连忙收心敛神,把自己从记忆的泥潭里拉出来。
眼下,杨花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氏的另一位女子,也即是那个宫里人。
杨钊做为穿越来的后世人,自然知道鲜于仲通口中的宫里那人指的是谁。
但他此刻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使君说的宫里那人……指的是?”
鲜于仲通没有回答,反倒继续问道:“你既然去过杨玄琰家,应该也见过他们家里的人,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小名叫玉环的女子?她那时候,应该……有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