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船头,全速向西,弓弩手备好箭矢,火铳手备好百丈铳,水手备好刀剑,准备登船夺舰!”
……
站在城墙上的荣睦,一直紧紧地盯着坝阳河上的战斗,随着渐小的雨势,他惊喜地发现,徐江居然打跑了海镇雄的水军,而且还打算上前追击,大有将其一举歼灭的架势。
“聂统领,从云苍宗得来的大杀器,你是否也分享给了徐司马?”
荣睦愣了片刻,走到正在清点损毁轰天铳数目的聂逊旁边,低声问道。
“徐司马能力卓越,水战技艺高超,不需要云苍宗的小伎俩,另外请荣侯放心,聂逊的存货也已经消耗一空,除过火药之外,阵中的军备全部都出自霸阳州城铁器工坊。”
聂逊见荣睦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明白他还对云苍宗耿耿于怀,立刻开口解释道。
“聂统领误会了,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荣睦定然没有那般迂腐,不过,对于云苍宗所谓的长生之术,荣睦还是深恶痛绝的。”
荣睦尴尬一笑,明白在关键时刻,自己万万不可再出现这种优柔寡断,爱惜羽毛的事情,否则绝对不利于队伍的团结,于是话锋一转道。
“如果徐江能获得坝阳河的控制权,那么此战我们将能继续安稳地待在城内以逸待劳,消耗着宗晟昌大军的粮草和耐心,胜利的天平也会向我们这边倾斜。”
“荣侯不打算乘胜追击,大开城门,亲率安宁军将士,冲入宗氏王朝阵中,活捉宗晟昌,收编这百万雄师,征服宗氏王朝吗?”
墨先生轻抚着胡须,笑盈盈地问道,显然他也备受水军获胜的鼓舞,紧绷的铁面变得舒缓了不少。
“我此番就固守在丘陵郡城内,当一只缩头乌龟就好,除非宗晟昌的百万大军,都饿得走不动路了,我再去给他送口吃的,让他念我一分恩情。”
荣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他这才发现,脸颊上居然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只得轻轻揉了几下,抖了抖早已湿透的铠甲,好让清凉的夜风钻入怀中,消退胸中的烦闷,然后转过身,俯下身子对着城下等候的黎威道。
“劳烦黎管事吩咐青壮劳力们好生歇息,天明吃过早饭之后,再来修缮城墙,等到今夜坝阳河的战斗一结束,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
……
“本统帅让你固守原地,不是让你消极怠工,你居然忘了要时刻警惕河面上的动静,这下倒好,我海镇雄一世英名,居然在坝阳河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海镇雄愤怒地瞪着肖仓,指着四周起火燃烧的双桅战船,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你还有脸继续活着,难道不应该以死谢罪,同最先沉没的双桅战船以及船上的所有水手一同殉国吗?”
“在末将看来,眼下虽然损失过半,但远未伤及水军的根本,还不到与战船共生死的时候,所以末将的职责,仍然还是歼灭敌军。”
肖仓回过神来,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请海统帅下达掉转船头,全力进攻的军令,我肖仓愿意赴死!”
“你!”海镇雄气得浑身发抖。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又是几声巨响传来,半边天空仿佛都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