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瀑龙州城一带,比起往年来炎热了许多,骄阳每日都无情的炙烤着还未完全从灾祸中恢复的土地,把淤积在其中的水汽全部蒸干。
如果此情此景能提前三四个月到来的话,洪水引发的灾害程度,定然会降到最低,可事到如今,非但没有任何缓解的作用,反倒是令灾情更为严重。
如今,当年的雨似乎全都下完了,自打开春以来,只下了几场小雨,瀑龙州内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和池塘,大部分都已经干涸,最大的瀑龙河,也仅有平时水流的三分之一,
虽然在晔雨的带领下,瀑龙州的各郡各城的守军基本解除了武装,和当地的农户们,通过打井、挑水和挖渠等方式,与干旱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只可惜,人定胜天大概只存在于书卷之中,所以八成以上田地内的作物,都被骄阳炙烤得奄奄一息,即便晔雨放弃了五成左右农田,集中力量来确保余下五成的农田能有守城,避免瀑龙州在饥荒的泥潭中陷得更深。
即便如此,瀑龙州还是民变四起,由于万山王朝允许商贾拥有家族护卫,所以即便各个阶别的武器装备管得再严,有了这个庞大的需求之后,只要花钱都能买到,于是以商贾家族护卫为主的民军战斗力极强。
他们为了能够得到与霸阳州城有限交易的机会,避免晔雨拒绝荣睦援助带来的饥荒,竟然直接攻占了坝阳城,让粮食等各类紧缺商品,得以更快速地进入瀑龙州各地,赚取巨额的利润。
此举迅速缓解了有钱花不出去的窘境,救活不了少有钱无粮的百姓,可也直接让粟米的价格,由原来的一铜币十斤,直接暴涨到了十铜币一斤。
愤怒的晔雨,只得一边继续抗旱救灾,一边命令部分救灾的瀑龙州禁卫军将士,重新穿好铠甲,拿起刀剑,骑上战马,开始了平叛,在装备阶别和火器的压制下,民军节节败退。
“前面就是瀑龙峡谷了,我们的斥候已经尽数派出,再度确认附近的地形,准备排兵布阵,阻击皇城禁军。”
骑在平原马上奔驰的戴瑞,轻轻拉拽着缰绳,朝着位于阵列中部的荣睦考过去,对着他大声喊道。
荣睦讷讷地点点头,连续数日的急行军,令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尽管骑着的马匹,早已由最初的山地矮马,变成了如今的平原马,可马匹狂奔的颠簸感,同样因为速度的成倍增加而更为剧烈。
现在,他极为想念坐船赶路的日子,尤其是在双桅帆船宽敞的船舱里,可以拥有阅读空间,甚至还能喝上几杯青茶,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可眼下只能咬牙忍受着剧烈的颠簸。
他略显疲惫地环视着四周的安宁骑兵,见他们依旧保持着均匀的呼吸,较为整齐的阵列,呈现出训练有素的样子,可一想到即将面对的更为强大的皇城禁军,还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