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睦话音刚落,人头攒动的码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王同华请来的四五千名搬运大米的雇工,全部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荣睦,就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似的。
做为千韧州城的土著,他们十分清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至于晔泰,自然是只能夸赞,不可指责,但凡说个不字,全家都会被他弄死。
所以,当他们听见面前这个十四五岁年轻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晔泰的不是,而且态度还如此嚣张,直接站在了晔泰的眼线面前开口。
他们明白,虽然自己并未出言不逊,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旁观者,晔泰定然会以腹诽的罪名,对自己及亲人下手,不禁心跳加速,浑身冒出冷汗,腿肚子都在不自觉地打颤。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吗?”眼线甲不由分说地拔出了腰间的钨铁剑,冷冷地指着荣睦,怒吼一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我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你,是因为我还把你当做是人来看待,但如今你在我眼中,不过只是个狗仗人势的看家犬而已。”
荣睦并没有因为眼线甲的强硬态度而有丝毫的畏惧,他扫了眼那些噤若寒蝉的雇工们,见他们饿得面黄肌瘦,明白自己必须寸步不让,才可以让他们不受任何牵连,同时也为他们在这场灾难中逝去的亲人朋友在始作俑者面前,表达强烈的不满。
即便如此,荣睦依然觉得惩罚太轻,因为按照万山律典,赈灾不利者,至少都会革职查办,若是再按照千韧州的灾情来判罪,定然会被杀头,而如今晔泰非但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反而密谋着造反,简直令人发指,于是高声质问道。
“你告诉我,在这场灾难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个亲人,一个朋友被淹死、饿死或是病死的吗?”
“你……”
眼线甲瞳孔猛然一缩,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尽管他依然举着钨铁剑,并没有收起来的意思,可显然杀气减少了许多。
“当众诽谤州王者死!”
远处突然冲出了身着全套钽钢战甲的骑兵,手中高举着钽钢马槊,无情地带起了地面的尘土,以极快地速度朝着荣睦冲来。
显然这支千韧州禁卫军并不会理会万山律典,更不在乎究竟谁对谁错,只会全心全意地为州王效命,任何敢于和州王作对的人,都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开火!”
一直在观察局势的徐江,立即下达了开火的军令。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荣睦在靠岸前的担忧绝非多余,对待晔泰这个阴险狡诈的州王,必须放弃所有的幻想,全力以赴的对待方才可以勉强保全性命。
话音刚落,双桅帆船侧舷的射击口立刻被打开,一门门藏在船舱内的轰天铳旋即露出了峥嵘,训练有素的火铳手旋即留足了提前量,果断地点燃了引线。
轰隆!轰隆!轰隆!
三十余门轰天铳立即喷吐出愤怒的火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似乎是为在这场灾难中不幸死去的无辜百姓鸣不平:晔泰无能,鱼肉百姓!
轰隆!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