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什么,得看我的心情,高兴了我兴许会既往不咎,还会送你们十几门轰天铳、一艘双桅战船和几个水手,不高兴了,不光要你赔偿原物,还得支付十倍的罚金,并且用你的脑袋当做利息。”
宗晟厚缓缓靠到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好,面无表情地看着崔彧,顿觉眼前的人好像有些面熟,可想了半天,也未能回忆起他的身份,便就此作罢。
“我不会赔偿原物,也不会支付十倍的罚金,更不会用我的脑袋去当利息,因为现在是州王大人在求着我们卖钨铁,而不是我们求着州王大人买钨铁,这买卖二字,绝不是多了头上的一个十字这么简单。”崔彧回坐到椅子上,神态自若地翘起了二郎腿,摇头晃脑地道。
“笑话,我泱泱大朝,难不成还会缺你这点钨铁不成,你还真当离了你们,我三湖州就没有铁器可用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要,随时都能得到!”
宗晟厚大笑几声,他不屑的目光扫过荣睦、墨先生和宗晟炎,语气极为严肃地道。
“宗晟炎,十来年未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堪大用,我真不该相信你的鬼话,就凭你这个天煞的衰命,怎么可能会得到钨铁的冶炼技术?来人啊,给我将他们统统拖出去,剁碎了拿去喂鱼!”
“是!”大殿的阴暗处,立即闪出了二十来名,身着钽钢锁链甲的护卫,干脆利落地拔出了腰间的钽钢剑,迅速将荣睦等人团团围住,杀气腾腾地准备动手。
荣睦见状,顿时大惊,他本以为崔彧会使用什么特殊的手段,达到复仇的目的,可从眼下的局势来看,他非但不可能如愿,反而还会身陷囫囵,葬在此地。
于是他立即站起身,袖中的数枚火硝雷滑落到手中,十指夹住引线,正欲上前制止,扭转当下的危机局面,可他却惊奇地发现,崔彧面不改色地对自己摆摆手。
“州王真要如此吗,难道不知道三湖州的铁制品已经没有存货了,若是再不补充足够的铁制品,农夫将没有农具耕种、渔民将没有渔具捕鱼、仿制工坊将无法纺织丝绸,军队的武器装备,坏一件就少一件,那十几门轰天铳就是最好的例子!”
崔彧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昂首挺胸地迎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侍卫走去,眼神中充满了执着,似乎早已看清了宗晟厚的心思一样。
“慢!”宗晟厚闻言,立即冷喝一声,收敛住内心的愤怒,双目迸发出锋利的寒芒,紧紧地盯着崔彧,似是两把匕首,瞬间就能割断崔彧的脖颈。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何自己费尽心机保存的绝密信息,会被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知晓。
但他十分清楚,这些绝密的信息,一旦走漏了风声,定然会引来无数觊觎者的贪婪,选择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对三湖州动手,不管是光明正大地出兵,还是背地里抬高铁制品的价格,都将给三湖州带来极大的损失。
虽然他很想追问出崔彧是从何处知晓这些绝密的信息,好让自己堵住这些个还未发现的漏洞,让三湖州变得滴水不漏,可这样以来,无疑会引起崔彧的戒备,随意用一个假消息搪塞自己,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