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千韧州城,依旧春寒料峭,前些日子下的春雪,还未完全消融,一阵寒风吹过,令大街小巷的行人,都不自觉地抖抖身子,吸了口被冻下来的清鼻涕。咒骂几句鬼天气真冷后,把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又紧紧的朝身体缩缩,继续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
放眼望去,千韧州城周边所有的梯田,依旧与寒冬毫无二致,被厚厚的一层积雪覆盖,别说是耕地的农民了,就是连个觅食的喜鹊都见不到,而坝阳州城周边平整的农田里,则到处都是丰收的粮食,显然在地理位置层面,坝阳州城的确远胜于千韧州城。
可那些靠天吃饭的农民们,却不会考虑这些客观问题,在他们看来,这都是晔泰不修德行,盘剥百姓们酿成的恶果,但畏惧于他的强硬手腕,只得敢怒不敢言地低估几句,发泄心中的不满。
“今年的天气,真他娘的见了鬼,四月天还这么冷!”
“肯定是那个没屁股眼的晔泰又干什么坏事了。”
“不错,明明是州王不仁,但老天爷可不管那么多,我们也得跟着倒霉呐!”
州王府会客厅内,晔泰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着场中穿着薄纱的舞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有意无意地将胸前的雪白起伏,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引得内心深处传来阵阵火热。
身旁的精致陶炉内,石炭煤烧得很旺,散发出宜人的温暖,与普通的石炭泥相比,陶炉内的并未有半点呛人的烟气散发而出,显然是上等的无烟石炭泥。
“启禀州王,长河镇的粮食丰收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以免荣睦那小子无视皇族契约,干起溜奸耍滑,以次充好的勾当?”谢南小心地避让开场中的舞女,停在了晔泰面前,躬身小声问道。
“此事非同小可,自然得派人过去看看,否则我千韧州今年的雪灾,岂不是会造成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的惨剧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你们这些个文官的脑袋,本王可是保不住的。”晔泰微微点头,再度自斟自饮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道。
“遵命!”谢南刚刚斜着眼睛,瞥了下舞女修长的大腿,还来不及吞下快到嘴边的吐沫,就被晔泰的话吓得打了个冷战,连忙躬身应是,准备着手处理此事。
“此事还是交给你和马西平同去为好,州牧和州侯之间,唯有亲密无间,方才能让我千韧州政通人和。”晔泰对着领舞的女子招招手,嘴角弯曲出一个淫邪的弧度,故意提高了嗓音道。“谢南,现在那儿可不叫什么长河镇,而是叫坝阳州城,连这点信息都不知道,真是让本王失望。”
“罪臣该死……”谢南连忙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求饶道。
“啊……”但回应他的,却只有舞女的呻吟。
……
此时的瀑龙州城,烟柳的纸条儿,早已吐露出翠绿,随温暖的吹风,渲染出一副春日的画卷。粉红色的桃花,也已经开遍了城内的北大街两侧,引来蝴蝶与蜜蜂的倾慕,同时也有迁客骚人的驻足观看,偶然还吟诗一首,显示自己的才学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