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荣睦一行人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由于安宁镇至坝阳州城的城道还未开工,所以他们乘坐一队载有精铁制品和印花棉布的单桅战船和双桅战船的混编船队,缓朝着安宁镇驶去。
这段长达一千二百七十里的路程,用山地马拉着的两轮马车的话,足足需要二十天方才可以赶到,可单桅战船在逆流而上的情况下日夜兼程,也只仅需四天就能抵达。
这样的神速,让荣睦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航运的巨大优势,就算千韧州被连绵的群山包围,他也恨不能用轰天铳,炸开一条河道,把安宁镇至千韧州城这段长达一千六百里的山路,变成奔流不息的运河,将这段就算修筑有城道,由原来三十来天缩短到二十来天才能走完路程,用船只在五天内赶到。
显然,他现在已经开始嫌弃城道甚至更为平直的郡道了,完全忘记了当初修筑城道时的艰辛与困难,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运河在所有道路的面前,都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只不过,未曾经历修筑运河的他,还不知晓二者之间,存在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难度级别。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有时候,很多人也是一样,忽略了成功路上的艰难险阻,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无数倒在途中的失败者,专心沉醉于成功后的狂喜之中。所以,成功永远都是少数人的权利。
按照计划,荣睦一行人在抵达安宁镇后,会选择乘坐马车继续前行,在安宁镇和大青山,分别装上水酒、茶膏和大清茶,并且在柳塘镇,再装上竹盐和竹叶薪茶,赶赴最终的目的地千韧州城。
作为商人,荣睦在经过感觉长达数年之久,实则仅仅一个来月的特殊郡试后,自己其实并未获得什么真正的实惠,反而既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又要为三郡六十余万百姓的生计而奔忙。
毕竟,在免除赋税的一年中,非但没有一个铜币的税收,还需要支出大量的军饷和俸禄,养活众多的文官武将,而之所以起了整顿文官队伍想法,却并未实施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一旦推到重来,后果不堪设想。只能一边修筑坝阳州城,一边进行摸索性的整顿。
因为,尝到了失败滋味的荣睦,已经懂得了在不擅长领域内,一边学、一边做并且一边改正的处事方法。
长途跋涉是一件极为累人的事情,好在宗晟炎的十分大方地将自己的三辆豪华马车送给了荣睦。宽敞的马车厢内,荣睦得意舒服地躺在床榻之上,一边看着厚厚的书卷,一边吹着硝石制成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