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峰城内的箭矢,犹如四五月份的雨水一般,毫无停止的意思,尽管每一轮都带走了不少将士,但随着联军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这些箭矢最终只会碰在他们的身上,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见联军撤退,他们再次搬出了弩车,想要将其赶尽杀绝,但因没有提前准备,待得弩车可以发射之后,联军已经撤到了三里外的地方,即便是射程更远的投石机,也鞭长莫及。
“这次算你们跑得快,下次还敢造次,定要将你们全部留下!”
听着身后传来一等司马刘继不甘的声音,荣睦仍旧感到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对于他的凶名,也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见识到了他在守城时的战略思路,以及利用投石机、弩车和弓箭手分别在攻击射程上的特点,进行的排兵布阵,以最小的付出,取得了最大的战果。
此外,就联军的失败而言,荣睦也汲取到了教训,尽管负伤在身,联军伤亡惨重,可能将其从溃败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也算是一件幸事。
看着远处的铁峰城并没有派出将士追杀的迹象,荣睦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瞥了眼凑上前来的苏恒三人,已无心和他们争辩什么,只是气喘吁吁地道。“速速抢救伤员,清点人数,让还有战斗力的将士排好防御阵列,时刻警惕铁峰城内的动向!”
目睹整个过程的三人对视一眼,早已放下了对荣睦的不满之情,他们明白,若是没有荣睦挺身而出,现在他们定然会被出城进攻的铁峰城守军活捉,所以立刻照办,连忙分头跑去召集随军的医药师,组织防御阵列。
“此箭有毒。”墨先生抓住刚翻下丘陵马的荣睦左臂,仔细看了一眼,满脸凝重道。“必须尽快用水酒冲洗,敷三日毒膏,否则,你不光整条胳膊会废掉,小命都将难保。”
“多谢老师提醒。”荣睦看着发青的伤痕,这才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伴随着难以形容的酥麻之感,一波波的传向了大脑,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想到铁峰城守军如此毒辣,我联军中箭的将士是否也会如此?”
“这种毒药较为昂贵,只有准头最好的射手方才有资格使用,用来对付敌方的高等级武将。”墨先生微微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只酒囊,拔掉塞子,给荣睦冲洗伤口。
“没想到老师竟然会随身携带水酒。”闻到酒味的荣睦,被伤口传来的刺痛,疼得龇牙咧嘴,浑身冒汗,看着墨先生将伤口彻底包好之后,这才感觉到肚子里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水酒可是个好东西,不光可以擦洗伤口,让其尽快愈合,还能解除烦闷和劳顿,乃是比起食盐、粮食、肉菜之外,最为重要的东西,现在安宁镇有了酒坊,水酒自然就成了必备之物。”墨先生扬起脖子,把酒囊举过头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抹了把嘴唇沉声道。“这滋味的确不怎么样,但愿能快点喝上好酒。”
“这个自然可以。”荣睦微微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茶膏塞进嘴里,贪婪的吮吸着茶叶的清香与甘甜,打算迅速补充体力,也好亲自去阵中看看联军将士的状态,了解一下他们的需求,安抚他们的情绪。
尽管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可将这些重要的事情,交给已有前科的苏恒三人来办,他是一万个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