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味道如何,这岂不是会浪费更多的粮食?”晁起阳小心地试探道。“一旦制作出四千斤的干鱼,就需要耗费四千斤的玉米面,这虽是五千人一天的口粮,但长此以往,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消耗啊,更何况素油也不便宜呢!”
“晁镇守,这世间难得不是在文官中一路平步青云,也不是在武将中斩获无数军功,而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商人,要跟那一个两个铜币较劲,长此以往,赚上数十、数百、数千甚至更多的铜币。”荣睦对于晁起阳白手起家的过程非常了解,明白没有监察令的身份,定然不可能做到,当然,他心中也绝无对晁起阳的腹诽和贬低。尽管他也想做无本生意,可奈何时运不济,只好用压榨白玉展和其他厨子的手段来尝试第一步,于是苦笑道。“所以,下不了血本,怎么可能让百姓不饿肚子呢?”
晁起阳略作沉吟,想到了自己的问题,讪讪一笑,与众人开起了玩笑,后厨内紧张的气氛也得意缓解。
“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么做的确可行,而且非常容易上手,但凡一个会做菜的人,都完全可以胜任。”最后一个开口的白玉展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一旦干鱼制作成功,平日里炒菜做饭时,只需掐下期中一小块来,就可以充当食盐的作用,当然坝阳鲤的鲜味犹在,正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只不过再用鱼干二字就显得寒酸许多,荣镇守最好另取一名!”
“就叫玉展咸鱼吧!”荣睦始终认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至于那些特殊的意义,无非是认为添加的,而且,最后的结果还往往差强人意,所以完全将功劳归于白玉展,也算是先前对制作茶膏的一个弥补和肯定。
“这……”白玉展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意外与羞涩。
“就这么定了,若是白管事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名字,千万不要吝啬,诸位也是一样。”荣睦目光扫过众人,突然停在了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看上去犹如亲哥哥一般的祁宏身上,明白他很想为自己出力,奈何有劲使不上,一直处于赋闲状态,于是对着他道。“多日不见,很想一叙近况,可眼下时间紧迫,还望你能速速将制作玉展咸鱼所需备齐,不得有误。”
“是,二少爷!”祁宏听见荣睦叫自己的名字,大脑竟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些日子用闲得发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所以顿时来了劲头,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后厨。
在二少爷这个许久未曾听见的称呼中,荣睦竟感到了一丝恍惚,鼻子尖忍不住一酸,脑子全是自己任职文官前的生活,那些日子,吃穿不愁,安心读书,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只是一句茶余饭后无聊说辞,根本不想眼下这般出生入死,流血流汗。
荣睦明白,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已并非是为了荣家,而是治下的百姓。百无一用是书生,唯利是图是商人,自己必须打起精神,证明前面这两个说法毫无根据。想到这里,荣睦回过神来,瞥了眼已经有些偏西的太阳,这才意识到大半天已经过去,于是连忙对着众人拱手道。“辛苦诸位了,眼下事物已经基本解决,诸位若是有事要做,就各自散去吧!”
众人自然感受到荣睦对自己的重视,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安宁镇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于是还了一礼,各自离开了。
很快,祁宏就找来了荣睦所需的东西,以及许多中年妇女。荣睦发现,她们的体态和精神,皆是各自家庭的出力之人,而且都系着围裙,双手粗糙,显然懂得厨艺。于是,对着她们施了一礼,客气道。“有劳诸位长辈了!”
在万山王朝内,绝大多数的妇女都从未登过厅堂,见过世面,所以眼前的一幕让她们倍感局促,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