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浓浓的死亡之意,荣睦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嘲讽与不屑之色,整个人则犹如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
可其心中则是猛然一沉,瞳孔也是一缩。毕竟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绝对的把握,任谁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心如止水。
索性,那支墨黑色的箭矢则只是紧贴着他耳垂上的汗毛而去,在一声闷响中,瞬间便洞穿了他脑后的木墙,留下一个拇指粗细的黑洞,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显然这个他第一次见到的暗器,比起手中拥有的血铜弩来说,威力更盛,也更加隐蔽。若是郜掌柜刚才的手稍微再触碰木匣分毫的话,现在自己的脑袋与木墙的下场肯定一样。想到这里,他这才感受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但他明白,即便是郜家有着贵为师相的后台,郜天岩的叛逃,也依然是其他师相们攻击郜家的理由,就算郜家封锁了消息,可坏事传千里的风俗,则会让郜人一身腥臊,被对手当做把柄来要挟,绝对没有胆子敢于公开镇压此事,于是,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平缓道。“杉鹭镇的事情,我的确知晓一二,但不清楚,这古木奇药坊究竟是治病救人之处,还是夺人性命之地?”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我想你至少也应该略有耳闻吧!”郜掌柜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定力与心性,因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警惕,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露出一个较为客气的微笑,话锋一转道。“我想你此番前来,应该不仅仅只是购买药材这么简单吧?”
“的确正如郜掌柜所说。”荣睦见郜掌柜虽然动用了杀人的暗器,可又手下留情,猜测他应该不会像季腾海之流那般,肆无忌惮地夺人性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袖中拿出了几个书写霜鸽信的纸卷,不紧不慢地摆在了桌上,毫不在乎地道。“如若两刻钟后,我依然未能平安归去,那么将有至少三封类似的书信以极快的速度发出,要知道,我的手下可从未失过手。”
语罢,荣睦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注视着郜掌柜,只见他脸上的皱纹再次变得深刻,一双十分有神的眼睛也随之深邃起来,仿佛想要洞穿自己的脑袋,将里面的想法看个透。
只不过,荣睦并不打算给郜掌柜机会,尽管他与崔彧相比,多了一分狠辣,可依旧还是有所顾忌,于是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副少年天真的面孔,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尔虞我诈,就算打湿了的衣衫此时传来紧贴皮肤的窒息。
一时间,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立刻凝固了下来,这间看似将要成为火药桶的房间,也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