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镇商会内,气氛压抑,进进出出的兵勇皆是神色严峻,尽管疾跑过后,浑身大汗淋漓,可却是连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由于这里是良安镇最为奢华的地方,而且位于镇中,不光交通便利,也十分安全,因此这里便作为宗室王朝军队的临时指挥场所。
“报于司马,前方战报!”一位兵勇单膝跪地,手握一卷战报抱拳道。
“念!”站在桌前的于爽一脸严肃,只顾着低头看着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其左胸前,佩戴着由一枚钨铁制成的墨黑色剑盾胸配尤为显眼,只见盾牌上刻着一头正在咆哮的猛虎,而在其后,三柄剑一字排开,赫然便是一等司马的标志。
“我方将士在距坝阳城五百里远的逐鹿镇遭遇万山王朝军队负隅顽抗,战死两百余人,受伤五百余人,现只能回撤十里,与敌军陷入僵持!”兵勇打开战报,声音略显颤抖地念道。
“混账!”于爽愤怒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地砸在了桌上,脸色铁青地瞪着身旁的兵勇,高声怒骂道。“狗娘养的周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居然跟我玩起了人海战术,我于爽就不信杀不光你们!”
单膝跪地的兵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犹如见到饿狼的绵羊一般,浑身瑟瑟发抖,恨不能将头都缩进脖子里去。
“于司马,万山王朝军队虽如过境蝗虫一般,铺天盖地,但只要围而不攻,待其粮草消耗一空,就算再坚固的城墙,也不攻自破!”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平静道。
“文军师所言极是,但我宗室王朝所剩粮草也不是很多,况且战线太长,后方补给着实难以跟上,所以我们实在消耗不起。”于爽愤怒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据我所知,云苍宗控制了一个名为上林寨的地方,距离良安镇西北四百二十里,那里拥有良田千亩,粮食蔬菜储备颇丰,不如我们先将其收入囊中,当作粮库,缓解一下补给的压力,好跟周贺长期周旋。”文军师的眼中透着一股浓浓的阴险之意。
“上林寨?”于爽皱了皱眉头,转过视线,在地图上找寻了片刻后,依旧一脸的忧虑道。“那里与森木城的大青山可是仅有五十里之遥,而且地势较低,是一个盆地,一旦森木城的万山王朝守军有所察觉,利用地理优势,大举进攻,我们可是会陷入被动的!”
“于司马多虑了!”文军师虚眯着眼睛。“前不久,过来投诚的杉鹭镇一等校尉郜天岩,不正是来自于此嘛,而且他还带着战功而来,时刻会威胁道于司马你的地位,若是此番仅仅攻下良安镇,宗室王朝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定然又会有一番说辞,到时候恐怕……”
“这……”于爽陷入了思考,正如文军事所言,他虽然贵为一等司马,但郜天岩凭借多年以来,暗中在万山王朝输送战报的战功,足以令他晋升三等司马,如今,他更是带着森木城二等司马的钨铁刀作为战利品,甚至可能破格晋升为一等司马,对自己构成直接威胁。
若是此番能够顺利攻下坝阳城,自己战功显赫,说不定可以晋升三等郡督,若是铩羽而归的话,别说是什么三等郡督,恐怕连现在这个一等司马都是难以保住。到时候,一旦郜天岩加以利用,说不定就能因此上位。想到这里,于爽心中蹿起一阵怒火,这些年来吃过的苦,受过得罪,统统涌了上来。
“所以,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想要攻下坝阳城,上林寨必须先拿下,而此任务,必须由郜天岩来完成,因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万山王朝。”文军师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说服道。“于司马可派两百人与郜天岩同行,并且将钨铁刀以呈送上级的理由留下,若是郜天岩成功了那也有于司马您的一份战功,若是失败了,那便是郜天岩无能,那钨铁刀不就是于司马您的战功了?”
于爽思索了片刻,略作权衡之后,重重点头,露出狰狞的目光。“好!”
“正好郜天岩刚刚与距离良安镇两百里外断后的一等校尉戚荒汇合……”文军师对着于爽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另外,跟咱们有些不大对付的云苍宗祝长老似乎距离上林寨不远,而且还对上林寨颇为熟悉,不如我们……”
“来人,传我军令,命郜天岩将钨铁上缴,以便我快速呈上,也好论功行赏,另外,命戚荒与郜天岩作为先遣部队,前去占领上林寨,夺取粮草。还有,也告诉云苍宗祝长老,同去上林寨,违抗军令者斩!”于爽立刻便明白了文军师的意思,他是打算拿郜天岩和祝长老当枪使,于是严肃道。“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是!”刚才跪在地上的兵勇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起身,由于刚才过于紧张,加之长时间跪在地上,麻木的双腿让他略显狼狈地离开了良安镇商会。
不多时,良安镇商会庞的一处石屋内,几只雪白的霜鸽用力地扑着双翅,腾空而起,朝着上林寨的方向迅速飞去,留下几根掉落的羽毛,在半空中打着转儿。
距离上林寨两百里处的一处树林内,几十顶绿色的帐篷隐藏于其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定然是无法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临时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