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唐雍摇摇头。“刚才我又仔细查看了所有人的身体,他们的身上确连一个针眼都没有。”
“你们当时从他们身边穿过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墨先生缓缓道。
“有,有,确实是很浓烈的酒气,正巧也证实了我的推断,他们是喝多了酒,在外面打架。”唐雍答道。
“那你们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口干舌燥,但还是想要去方便一下?”墨先生追问道。
“是,是,我们一共二十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杉鹭镇政令房内,那里面的厕所都被我们的人占满了。”唐雍应声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中了麻魂散的毒。”墨先生微微皱眉。“麻魂散是一种麻痹敌人的毒药,气味大致与酒相似,就算是提前喝下了解药,只要是闻上一闻,也依然是浑身无力,若是没有解药的话,中了它的毒,至少也得睡上个七天七夜,醒来时,口干舌燥,内急难忍。”
“不错,这麻魂散我也略有耳闻,其作用的确十分奇特,令人防不胜防,唐管事受苦了,好在人和粮食蔬菜都没有出现问题,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乐万里也是微微点头。“可杉鹭镇这偏远的小地方,为何会出现麻魂散呢,就算是森木城都极为少见。”
“在杉鹭镇镇军房附近遭遇麻魂散,却最后又出现在了杉鹭镇政令房,据我所知,郜天岩和季腾海之间可是水火不容啊,而郜天岩又屡屡占据了上风,若是此事为郜天岩所为,恐怕人和粮食蔬菜早都不知所踪了吧?”荣睦沉思道。“若是季腾海所为,为何又要选择在镇军房附近动手,就是嫁祸也说不过去啊!”
荣睦的分析引得众人也是纷纷做古苦思冥想状,但半天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难道两人明面上争锋相对,背地里视为己出?”唐雍喃喃道。
“不可能。”乐万里果断道。“两人积怨已深,彼此都是对方仕途之路的障碍,若是两人和和气气,可能早就各自做到了副城抚和三等司马的位置,又怎会在区区杉鹭镇厮混?”
“依我所看,很有可能是两人皆是看上了这二十车的粮食蔬菜,但又彼此牵制,导致双方皆是无法得逞,杉鹭镇粮食亏空,郜天岩责任重大,他肯定急于寻找粮食,而季腾海虽然责任次之,但为了让柳明和宋文玺上位,也是无法放弃这笔政绩。”荣睦眉头微皱道。“麻魂散肯定是郜天岩出手为之,不料却被季腾海捡了便宜,最后被我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嗯,这么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乐万里点点头。
“荣文书的分析虽然听上去合乎逻辑,但还不是真相所在。”墨先生笑着摇摇头。“眼下还是去看看饥民的情况吧!”
“嗯……”众人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
只见乐万里的仆人们和荣家的车马夫已经在商会旁边的商铺门口架起了五口大锅,锅里面的粟米粥正不断的翻腾着,阵阵热气缓缓升起,散发出诱人的米香。
在其周围,足足有着五百多个饥民,他们手拿着自家的碗筷,迫不及待地等着救命的粮食出锅。
“不要挤,每个人都有份。”唐雍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拿着一柄长勺,客气道。
咕……
不少饥民闻言,都是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沫,由于已经几乎没有了力气,加之刚才被郜天岩手下屠戮追杀,他们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看唐雍,又抬起眼皮,用同样的神色,一一看过乐万里、荣景天和荣睦等人。以表心中感激之情。
“粟米粥好了,咱们一起给大家盛。”唐雍拿着长勺,小心地在锅中搅着。“对着四个能腾出手来的乐万里仆人道。”
“慢着点!”唐雍拿过一位饥民的空碗,将满满一勺粟米粥盛到碗里后,递回到那位饥民手中。“小心烫。”
一位头发全白的饥民双手有些颤抖地将碗凑到嘴边,深深地闻了闻碗中的香气,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原本已经木然的表情也是随之舒缓开来,脸上的周围都是变浅了许多,他心满意足地走到一旁蹲下,慢慢地吃了起来。
随着粟米粥慢慢变凉,他吃进肚中的粟米粥逐渐增多,原本空无一物的胃有了饱胀感,体力也是稍稍恢复了一些,就连喝粥的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虽然与常人无法相比,可至少不会存在饿死的危险了。
抬眼望去,不过两刻钟时间,杉鹭镇商会门前已是足足聚集着上千个饥民,他们都是在耐心等待着粟米粥的出锅。那些吃过一碗粟米粥的饥民也是很自觉地不再去盛第二碗,同时,也会让老幼妇女拍在自己前面。
荣睦见昔日杉鹭镇的普通百姓,竟然如此可怜,心中对季郜二人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但他也深知现在自己的能力有限,还不足以将他们绳之以法,因此双拳紧握,对着众人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受苦了,今后荣睦定会尽我所能,让父老乡亲们过上好日子,晚上这里还会有玉米窝头免费发放,还望互相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