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眨眼片刻,陈浮生已是回到农祇福地,从一片山坳处现身而出。
他抬头看了看方向,当即遁身,来到与河童等人约定之地。
一块石壁上,写着几个字:“已回瑶姜族地内宫......”
陈浮生伸手,以法力抹除字迹,又再远望重重山峦外的福地内宫。
思索之后,陈浮生再次遁影,消失在内宫方向。
......
......
夜至深沉,万籁俱寂。
山坳幽暗寂静,只有虫鸣唧唧,草叶低伏簌簌。
忽然。
自虚无之间,一道道诡异黄泥拼凑般的门户,徐徐裂开。
从门户之中,踏步走出两位白袍人。
当先一人,身材瘦削,长长白袍匝地,点缀鲜血图案,宛若各种利刃分割交叉紊乱的幻像。
后一人身材高大雄壮,同样是白袍匝地,鲜血图案是巨弓箭矢,又有雷电交击。
白袍,如血,鬼魅降临。两位白袍人并肩而立,冷漠凝视着农祇福地深处。
“老八,凭你的追踪之能,还未找到旒殊的踪影?”
瘦削的白袍人,皱眉问道。
“哼!若不是吾等王族,从不殒命,吾几乎认为旒殊已经身死道销,不复存在,难辩其踪迹。”
高大的白袍人沉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戾气。
瘦削的九王无光,微微闭目,缓缓摇头道:“殒命自然是不可能。或许是旒殊受到禁锢,被封在某个隐密所在......”
高大的八王兜蟀,闻言哼道:
“你对她倒是颇有信心,难道认为她能够尽快与吾二人会合不成?”
九王无光一阵哑然,只得说道:“唯有安心等待。”
八王兜蟀有些不耐烦:
“此事不能让老大知晓,旒殊一意孤行,非要单独闯入农祇福地追杀苇驮。若是误了事,也由得她咎由自取。”
九王无光转头道:
“老大、老四、老六和老七,去了瀛靈福地,取‘雍昼’的人头。老二、老三和老五,去了裂穹福地,取‘景无极’的人头......”
“吾等前来西晋,取‘苇驮’的人头。如今旒殊下落不明,难以完成此事。老大怪罪,你应知老大的手段!”
八王兜蟀戾气的眼神中,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无须再等旒殊回来,你与吾联手,再攻入农祇福地,趁机诛杀苇驮!”
九王无光却仍是摇头道:
“要说此前,吾三人联手,自然是天下可去,无所阻挡。即便是伽澜佛国,你还未赶到时,吾便已闹得天翻地覆,苇驮如丧家之犬。”
“但在此时此刻,旒殊下落不明,败得也是不明不白。吾却觉得,这农祇福地传言有炎帝底蕴,不得不谨慎小心!”
八王兜蟀眉头深皱:“你的意思,旒殊的落败,和炎帝有关?”
九王无光不置可否,只是遥望夜空外的福地内宫,淡然道:
“吾等不畏惧陆地神仙,但却不能堂而皇之招惹炎帝。吾等苏醒回归,名声虽大,也要多策多谋,切不可莽撞。”
八王兜蟀再次烦躁,眼神内深深戾气,沉声道:
“不能再等了,老大或许已经大功告成。若你与吾迟迟得不到苇驮人头,同样要遭受罪责!”
“不若试一试,联手杀入试探再说。”
九王无光仍是谨慎道:
“联手闯入,全身而退自然是毫无问题。但若拿不到苇驮人头,打草惊蛇,凭空又惹上炎帝底蕴,怎么办?”
八王兜蟀恨恨道:
“那你说,应当如何抉择?”
九王无光吐出一字:“等。”
“等??”
八王兜蟀又再恼火,愤然道:
“等等等,等到何时?你又怎知能等到结果?”
九王无光笑了笑,转头道:
“你在吾之遮幕之内,也亲眼所见,苇驮欺骗农祇福地,想要捞一份击退旒殊的功劳。”
“当时之势,虽说余下的碌碌众人皆看不出来。但福地精明老练的老东西们,定然能瞧得明白。”
“你与吾无须等待多时,那苇驮必定被逐出农祇福地。到那时,只要雷霆一击,人头到手,便是大功告成。”
八王兜蟀想了想,确实有道理,点头道:
“好,依你之计,再等三五日。如若苇驮还躲在农祇福地不出,只能强行攻入,强取人头!”
“嗯,吾心中有底。”九王无光也是点头同意。
须臾片刻,虚空门户再次开启。
“十凶”二人跨入门户,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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