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谈到此,陈浮生心里的诸多疑惑,终于是得到了一些解答。
真龙坠地,昊界出手斩龙。余下残骸化为贞胧山,永久禁锢。
兵家、佛门、猎家,共六位神将强取龙骸,大败溃亡全灭。但也引发了地理变故,导致宝骑镇具备灵窑根基。
拓拔吞虎崛起接任吞虎灵山,为扶持母亲附体的姬雉,不择手段进入宝骑镇竞争灵窑。
但他的行为,究竟是为了唤醒母亲,还是为了图谋龙骸,犹未可知。
不过拓拔吞虎原本以为此事在掌控之中,却未想到“黄雀在后”,被蒙在鼓里,差点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陈浮生默默发散思维,逐一印证某些疑惑和猜测。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有个小小讶异。
“为什么小师叔对龙骸之秘的事件,了解得如此清楚?”
“若只是听族中长辈讲述,这些长辈并非参与者,又怎么会如此清楚前因后果?”
“即使是那个前任青溟关大将,也绝不会将此耻辱讲得清楚明白。更何况隐私之事,掐头去尾,传来传去只会越来越变样......”
但是陈浮生对这个小讶异,并没有开口询问,暂且放在心里。
在他身边不远坐着的晁馗和哮天犬,始终是瞪眼张嘴的倾听,不敢有任何打岔。
只到小师叔说完,端着陶盏饮茶,哮天犬再才忍不住问:
“前辈,龙骸是龙骸,灵窑是灵窑。我家主人只要不理会什么龙骸,一门心思夺下灵窑便大功告成!为何前辈说此事有了巨大波折?”
晁馗鼓着大眼,也是附和道:
“是啊,大机缘手上掌控的气运,已经足够优胜。只要继续多怼几步,气运脉络全通,那灵窑立马功成得手!哪用管别人整不整龙骸?不是一条路啊?”
小师叔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哮天犬和晁馗。
二人被瞧得讪讪低头。
陈浮生不禁回望墙壁上的大幅画卷。
上面清晰可见,他的庙观,正在贞胧山!
小师叔也是指着画卷,说道:
“要么扶持一个灵窑之主,拿到掌控地理的‘钥匙’,可以从容窥探贞胧山。要么将此山毁去,强行破解。”
“原本所有人认为,姬雉必胜无疑,可以从容布局。如今蹦出一个叫陈浮生的外人,你们说,那些暗处谋算者,容不容得下这个外人?”
“容不下......”晁馗老老实实地闭嘴摇头。
哮天犬瞪着画卷,呲牙裂嘴,也是说不出话来。
小厅内顿时陷入短暂的安静。
陈浮生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明白,为何蓝公子会提前在贞胧山挖了个地窟、为何一定要拿下灵窑才能助他脱困......
虽然在局外看来,龙骸之秘和灵窑之位,是两码事。
但只有得知真相者,才会知道,这两码事实则紧密相联,谁也绕不开谁。
晁馗憋了半晌,忍不住瓮声道:
“小师叔,你请大机缘来作客,又说了这多话,不会是劝他放弃吧?你之前可是说了,救我如救你,咱们要报恩啊!”
小师叔呡了呡茶水,悠悠道:
“解决此波折困境,方法肯定是有......”
话音还未落。
扑嗵,哮天犬重重俯首,大声道:“请前辈助我家主人解此困境!”
晁馗闻言也是差点蹦起来,赶紧嚷道:
“那你倒是说啊,咱们抓紧时间把这个恩给报了!”
陈浮生凝视着小师叔,亦是抱拳一礼。
小师叔却是瞪了瞪晁馗,有些哭笑不得,叹息道:
“想要解你恩人的困境,那又必须先解了你身上的困境。所以此事并非我含糊不说,而是又绕了回来......”
“啊?”晁馗呆住。
哮天犬和陈浮生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师叔脸色一正,带着肃然,对陈浮生说道:
“我这个胜似兄弟的师侄,在十年前,闯了一场大祸。险些导致青溟关一蹶不振......族中长老震怒,要将他斩首示众!”
晁馗听到说起这个事,顿时羞愧地垂首不语。
“后来我费尽心机,将他偷偷埋在黄泉偏路上。是因为得了一位道门高人的指点,可以等待机缘,焕发新生......”
小师叔瞥了瞥晁馗,又继续说道:
“事实在此,晁馗也确实是被你救了出来,应验了那位高人的占卜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