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雉陡然陷入不受控似的疯颠状态。
岳非群和茅崆峒,骇然色变,有夺门而逃的冲动。
因为他俩见过姬雉发疯。
那是在未回宝骑镇之前,姬雉得知陈浮生安然无恙,还见证陈浮生的脉络进展赶超之时,也曾疯颠发作。
当时的姬雉,体内就仿佛潜藏着一团可怖气息,瞬间爆发。她将沿途所见的房屋、山林、荒山土窟等,全都毁个稀烂。
当时之事,岳非群和茅崆峒记忆犹新,至今惶恐。
可就在这个可怕的时侯,姬雉即将毁了楼阁的时刻,她突然冷静,所有怒火熄灭。
“不对,不对!”
姬雉喃喃自语,披头散发地踱步。
“那小子只是吸引我注意的手段,嫦门才是稳坐钓鱼台的幕后之手!”
“鱼相柳啊鱼相柳,你果然是好手段!不愧是称为八面玲珑的贱货!”
姬雉目光可怖地看向岳非群和茅崆峒,冷声道:
“你们说,凭那小子的能力,不仅自身能够独占鳌头,还能一举推动嫦门祭坛反超?”
岳非群和茅崆峒,此时已经明白发生了何事,纷纷摇头不迭。
“姬雉姑娘,嫦门有如此翻盘的后手,单凭一个无名小卒,绝不可能做到!”
“对,依我看来,嫦门蓄谋已久,或许早便安排了此刻的局面,以此羞辱吞虎灵山!”
“嘿嘿,嘻嘻,哈哈......哈哈哈......”
姬雉一脸木然的无声而笑,点头道:
“对,对,一切都说得通了!嫦门最先偷偷来宝骑镇,创建庙观,未通知任何神将,想的便是独占此地!”
“装疯卖傻、扮可怜、示之以弱!这些贱货的手段,千百年未变!等到合适良机,弱水变洪水,翻脸无情!”
姬雉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冷冽,满是怨毒。
正在此时。
蓬~~
一座偏门被撞开。
宋重阳背负“送棺”重剑,大步而入。
在他身后,焦三孟四亦步亦随,皆是一脸阴沉。
“姬雉!”
宋重阳一声大喝。
“老子本来是想找你的晦气,算一算偷袭的帐。三家赌约,仅你得利,那不问可知,卑鄙无耻的只能是你猎家!”
他说着,拔出重剑,手拄着站定,又沉声道:
“不过,我刚刚得知,你猎家被翻盘,嫦门获胜。那么此事大有疑点!究竟是你愚蠢,付出代价还输了。还是嫦门谋算在先,一举获利翻盘??”
宋重阳的话音还未落。
一个玉白光洁的身影现身门外。
李元璧缓缓迈步而入,冷漠的说道:
“我此前也怀疑是猎家偷袭暗杀,但此刻局势反转,或许其中大有疑点。姬雉,你有何话说?”
檀蟾随同李元璧身后,主仆二人进入,盯着姬雉。
岳非群和茅崆峒互看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不动不语。
姬雉的脸色一片木然,半晌后,冷笑道:
“我有何话说?”
“嫦门的贱货已经胜了!你们来问我有何话说??”
宋重阳瞧着姬雉怨毒忿恨的圆脸,点头道:
“好,偷袭暗杀之事,暂且与你撇清。咱们都输得一败涂地,吃了大亏!老子的本命传承物也被盗,想问问你们是否和我一样?”
李元璧的语气更森冷,漠然道:“我的也被盗了。”
姬雉面无表情,摊摊手:“我一样,也被盗了。”
宋重阳哈哈大笑,但笑声中却是怒意:
“我安排手下搜获一份情报,说那个朝春楼的姜泥,虽只是二境修为,但疑似有某种隐藏的特质。所以嫦门再才大力栽培,想将她推上灵窑之主!”
“当年我家老头子曾说过,世间灵山,选定的‘神序之子’,持有的本命传承物,皆与灵山气运相关!”
“别的效果我不知道。但我却知,吞噬本命传承物,进入冥狱黄泉小千路,便能多一条命!”
李元璧显然也是知此秘辛,微微颔首:
“不错,如若真是嫦门获利,那么目的便是将这个姜泥送抵黄泉小千路,增加搜刮机缘的胜算。”
姬雉依然是一脸木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好!”
宋重阳一声大喝,“既然如此,我想攻打朝春楼,做个了断!你们可愿意?”
姬雉面无表情地看向李元璧。
李元璧皱眉道:
“我们这些灵山种子,前来竞争灵窑,无论打生打死,皆是应有之事。但若攻击对方祭坛重地,各位神将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到那时,便成了神将的恩怨之争。与我们却无关了!”
宋重阳自然是懂这个道理,但一口气又如何忍得下去,瞪着眼道:
“难道眼看嫦门玩弄不成?咱们都是傻子?”
姬雉突然说道:
“还有一个机会翻盘!”
“你们若是与我结盟,我可指出一个机会。不仅可将此次羞辱全数奉还嫦门,还能一举毁灭嫦门在宝骑镇的根基,彻底清除出局!”
“什么机会?”
宋重阳和李元璧,皆是看着姬雉。
正当此时。
“哎哟,大伙都在呢......”
一声巧笑嫣然而来,唐心身着华裙,娉婷袅娜,款款而入,微笑道: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但别的先不算,各位输家,把赌注先结清。咱们再好好谈谈......”
......
......
贞胧山。
雪后光景,空中薄阳若隐若现,朦胧辉洒而下。
四野遍地寒气森森,白茫茫一片。
陈浮生已经站在破庙顶端,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下。
片刻后。
经过浓雾难辩的通行,陈浮生举剑而起,清吟一声:
“剑开!”
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