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抬眼顾盼。
果然,离此不远处,几丛荆棘枯草堆里,一个诡异的影子隐蔽在阴影内,无声无息地盯着这边。
“出来吧,你到底想不想要此珍罕灵药?”
陈浮生扬起声音,对着隐蔽的影子指了指手中剑。
几个呼吸之后,荆棘丛里哗啦一响。
婀娜女子般的狐妖,一脸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
“你这小道士,究竟是何来路?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狐妖脚步谨慎,但也渐渐接近陈浮生,仍是恼怒的问:
“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的匿形隐身术?即便比你境界高的修行者,也绝对窥探不了我的本体!”
“我对你并无恶意,有事相询。”
陈浮生脸色平静,示以善意。将剑上的一片养龙药,缓缓递出,说道:
“你助我一件事,我赠你这一片灵药,如何?”
狐妖脸色幻变,将信将疑地瞧着陈浮生,但目光终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养龙药,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说道:
“你想要奴家助你何事?若是行险害人,奴家不做!”
陈浮生看着狐妖美艳的女子形象,听着粗犷的男子嗓音,又听她一时我、一时奴家的称谓,实在是哭笑不得。
“我想请问,宝骑镇平康巷的姜阿福,新娶的媳妇,你是否与之有关......”
陈浮生缓缓诉说,将姜有财家的事简略说出。
“姜阿福?”
狐妖茫然诧异地摇头,随即又冷哼:
“我极少去宝骑镇,更是从未去过什么平康巷。什么姜不姜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哼,宝骑镇来了许多厉害人物,我前些时险些被抓身亡。你这小道士想诱我去?呸,一丘之貉!”
陈浮生听得莫名其妙,但眼下也不是讨论什么厉害人物的事,当即又问:
“姜家新妇结了孽障怨胎,占卜问卦与你有重大关系。你仔细想想,难道真的与你无关?”
狐妖正想反唇相讥,奚落一番,但突然眉头一蹙,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顿时羞恼,柳眉倒竖的低喝道:
“你是不是那个男鬼一起的?前来诓骗奴家?”
“男鬼?什么男鬼?”
陈浮生疑惑地瞧着狐妖,摇摇头:“我并不认识什么男鬼,我只想知道,怨胎是否与你有关?”
狐妖的脸色阵青阵红,不知是受过什么奇耻大辱,气得浑身发颤,半晌后再才咬牙切齿说道:
“我之前吃了一场大亏,你要想知道,将此片灵药给我。我再说与你知晓,否则,一拍两散!”
“行,你立个誓。”
陈浮生将剑尖递出,养龙药送到狐妖面前。
狐妖迟疑地瞧着陈浮生,但仍是抵抗不了灵药诱惑,迸指朝天起了誓言,然后飞快伸手取走灵药。
她见陈浮生毫无所动,果然是守信,立刻暗暗松了口气,将灵药塞入怀中,缓缓道:
“你问的怨胎,或许与奴家有关。但奴家并不知情,也是受了诓骗,奇耻大辱......”
随着狐妖一番讲述,陈浮生再才知道事情经过。
原来,这只狐妖偶然得了道蕴气机,修成人身,尚处于懵懂之中,便跑到宝骑镇去试试身手。
谁知,被某个厉害人物撞上,擒捕在手,与一个男身鬼怪关押一起。
目的是以一种古老手法,强行要妖怪与鬼怪交萂。
妖鬼交萂而出的产物,称之“精魈”。
精魈非妖非鬼,但又具备妖与鬼的所有强处,乃是修行界“蛊门”最阴毒的养成秘物之一。
被关押被羞辱的经过,狐妖已经不想多说,只是咬牙继续说道:
“后来,我偶得机会,便脱遁逃走......甚至险些又被那个男鬼的主人抓住,所以只得藏匿贞胧山,不敢再去宝骑镇......”
说到此处,狐妖仍是心有余悸,打量陈浮生几眼,忍不住说道:
“小道士,奴家不知你的根底。但是此药乃是传说与地井龙宫有关的灵药,是一场大机缘!
宝骑镇来了许多厉害人物,皆在寻找机缘。你手握重宝,小心和奴家一样,被抓到受折磨,人财两空!”
“多谢你的好意!”陈浮生点头谢过,平静心绪,沉吟之后,又说道:
“依你所说,那么姜家的怨胎,定是与精魈有关。我既然承担此事,便要解决此事。所以,还是想请你走一趟......”
话音未落,狐妖连连摆手,脚步后退:
“不去不去!宝骑镇如今有了大变,凶险非常。奴家得道不易,修行浅薄,绝不趟这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