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被吓得禁了声,可还管不住眼睛巴巴地瞧着三个人的嘴巴。空气中甜腻带着微微苦涩的味道,真得太诱人了。
“彩礼收了?”安知夏挑挑眉问道。
安父面色一僵,不答反而道:“柱子长得浓眉大眼,个子也高,身子壮实,人也憨厚会疼人。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嫁了人还能住在家里,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您真是我们的亲爹吗?”安知秋蓦然冷声问道:“您瞧瞧您现在的生活,就这么三间小房子,被康家占据了多少?被人站在头上拉屎,你还得拉着我们兄妹俩过去接着?
您不恶心,我们都替您恶心!
现在是新社会,领导们都提倡婚姻自由,夏夏的婚事您还是别插手了,省得到最后我们也顾不得您是我们的亲爹,而直接跟领导们反应,让人给您上课教育一番。”
“你们,”安父被拂了面子气得拍桌子站起来,“反正三百块钱我拿了,你们小弟国平起黄疸,都花进去一个子不剩。知夏要是不想嫁,那就自己掏钱还上。”
“三百块?所以亲爹,您是将我卖了三百块吗?不过,康家拿得婚契书可是写得三千,”安知夏嗤笑着说。
安父一愣,呆怔地看向康老太:“不可能,我明明写的是三百啊!”
康老太脖子一梗,哼着:“是三百,不还有利息吗?再加上他们兄妹俩偷了晓华的三千块,我都要少了!”
“老太太,你说话可要讲求证据,什么三千块?我们只见过我娘的抚恤金,从没有见过康姨的钱。再说家里每天吃糠咽菜,她能有三千块?左邻右坊有谁相信?齐国强、齐丽娟和两只双胞胎彪悍的体格难道不是花钱背着我们兄妹俩养出来的吗?”安知夏冷着脸问道。“别以为空口白牙,弄了这么一个假契约,就能将三千块钱的账扣到我们兄妹俩头上。再说,拿钱跟你们签约的是安老同志,可不是我们。”
“你们如果不想在京都呆着,继续在乡下种田,那就别认!”康大嫂哪里愿意到嘴的鸭子飞了,便无赖地说:“否则要么还钱,要么就嫁给我儿子!”
方红叶冷声说:“谁先回乡下种田还说不定呢。现在康家只有康大有工作,其他人都是无业游民或者在家里接点手工活吧?你们的户口是在乡下,并不能长期无理由呆在城里。
若是有人去举报,一举报一个准!哪怕这片负责人被你们收买了,但其他地方也是受理这种情况的。”
“我们是有证明信的,”康老太抬着下巴哼着:“是正大光明住在安家,可没有收买谁,你们只管去举报!”
安知夏低垂着眼睑,“老太太,证明信可不是万能的,是有期限和内容的。你们在安家住了一年了,我就想知道你们证明信是什么样的?竟然能够超脱于组织的规定,携带着一大家人当常住人口!”
康老太和康大嫂忍不住对视一眼,心里有点虚,“反正每次居委会来检查,我们家都符合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