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号称的无敌的骑射,已经被明军了解得通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建奴赖以获胜的手段其实是肉搏,重甲步兵的冲阵厮杀,步兵大弓的火力掩护。
至于建奴的骑兵,不过是在追杀中战绩显著,威力被变相夸大。面对严整的战阵,建奴骑兵冲阵的战例寥寥无几。
燧发枪加刺刀,能让十八般兵器跪下唱征服。
虽然明军还没有完全掌握精髓,什么横队加纵列,什么横排迅速展开,扩大火力输出面。
但在这个时代,明军已经算是最先进的陆上军队,并拉开了作战模式大变革的序幕。
当然,各部明军还没有形成固定而统一的作战模式,都在摸索改进。战车加火炮,则弥补了战术上的不足,也是既传统又稳妥的战法。
而建奴也没意识到这些,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时代变了”。
其实,连不遗余力地推进明军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推动明军战术打法不断进步的朱由校,也不是很确定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谨慎小心,依然是他的宗旨。
辽东明军向建州逼进,辽南明军也准备完毕,稳步向北推进,直指海州卫。
“辉祖啊,还是往前看吧!”张宗宝拍了拍赵辉祖的肩膀,慰籍般地说道:“那个岛啊,咱们去不了啦!”
赵辉祖翻了翻眼睛,回头也不理老友,跳下马把缰绳甩给老友,走上几步和士兵一起把炮车从泥坑里推了出来。
张宗宝摇了摇头,也不计较。他知道赵辉祖还惦记着那个纯真善良的农家女,可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作为武学毕业的炮兵军官,先到了辽西,却并没有遇到什么战事,但训练炮兵的工作却一直没停。
现在又调到了辽南,参与攻打海州卫的行动。离得好象近了些,似乎又勾起了赵辉祖的思绪。
拍打着手上的灰尘,赵辉祖走回来,接过张宗宝递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得很。
“等灭了建奴,咱们也该成将军了。”张宗宝岔开话题,笑呵呵地说道:“就是不靠家里,凭俸禄也不愁吃喝。”
赵辉祖点了点头,说道:“自食其力嘛,你我不就是这样的打算?长辈也说得明白,先靠祖宗的余荫,以后恐怕不好过啦!”
“伯父也是这么想的?”张宗宝明知故问,就是想把赵辉祖的思路转开。
赵辉祖苦笑了一下,说道:“宗藩的日子都不好过,何况是外姓的勋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个道理,很多人并不明白。”
“是啊,很多人都不明白。”张宗宝看了看前进的部队,深为感慨地点了点头,“你我若不是经历过战场,也是不明白的。”
赵辉祖摇了摇头,并不太赞同张宗宝的说法。不是经历过战场那么简单,而是从开始到现在的变化。
要知道,东江开镇时,他们就在场。那时候将士们穿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
有件红胖袄就是正规兵,盔甲既旧又破还少;武器最多的就是刀枪,弓箭都很少。几门佛朗机炮,还是从水师的船上卸下来的。
攻城打仗真的是靠人命堆出来的,赵辉祖忘不了爬着云梯登上城头,又被血淋淋地打下来的景象。
再看现在,不说军官,就是士兵也是盔甲齐全,燧发火枪加刺刀,更加数量众多的火炮助阵。
几年下来,辽东明军真的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而这些,说白了,就是用钱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