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目的的行动才是好行动,或许只局限于军事上,才能出其不意,取得更好的效果。
但已经知道了朝廷的不满,知道了朕的倾向,还敢行为张扬、篾视法纪,又是倚仗着什么,谁给他们的狗胆?
乾清宫大殿内,早朝在进行着。
皇帝朱由校面色如常,但心绪却不平静。
嘉善县哄闹公堂的事情已经禀报上来,生员和豪民砸毁县令轿伞、执器,殴散衙役,并将县令刘理顺围堵于后衙家宅。
可能也是怕把事情闹大,这些人并没敢对刘理顺施加暴力。待到地方驻军赶到便各自散去,却又张贴檄文驱逐知县。
而朱由校得到的消息是由东厂报上来的,比正常报送朝廷的还要快两三天。
所以,今日朝堂上将要讨论此事的处理,对于朱由校来说,已经可有可无。因为他已经作出了决定,派出了厂卫,要大开杀戒了。
但看看朝臣们的态度和意见也好,这又是一个甄选官员的好机会。
“启奏万岁,微臣弹劾嘉善知县刘理顺,处置失当,险激起民变……”
朱由校看着给事中王元翰,淡淡地问道:“依王卿所见,刘理顺该当如何处置啊?”
“微臣以为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王元翰躬身奏道:“生员、乡宦皆知书识礼,行事或有偏差,亦是意气所激,而未尝有穷凶极恶存乎其间。”
朱由校点了点头,笑容和煦,对殿中众臣问道:“众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微臣附议王大人。”
“微臣亦弹劾刘理顺……”
朱由校轻轻颌首,面色平静,把这几个王八蛋记在心里。
都察院老大毕自肃眉头越皱越紧,出列奏道:“乡宦生员哄闹公堂,篾视法纪,恐夷虏不为过。微臣以为,当置重典,以儆效尤。”
吏部尚书陶朗先上前奏道:“乡宦生员之害,早已有之。其猖獗之势成,屑越纪纲,决裂名分,无复子民之分,当从重惩处。”
“毕大人将乡宦生员比作‘夷虏’,实太过矣!”
“陶大人所言乡宦生员之害早已有之,实乃危言耸听,全无实据。”
陶朗先反辩道:“苏州仇凌尚书,嘉兴讦万通判,长洲抗江大尹,镇江辱高同知,皆一时蜂起,难道不是实据?”
毕自肃瞪起大眼珠子,亦反驳道:“出入公门,勾结胥吏,干预行政,武断乡里,行径之乖张恶劣岂少了?”
眼看朝堂又要变成菜市场,皇帝朱由校抬手下压,干咳了两声,镇住了场子。
“此事朕自有主张。”朱由校不喜不怒,朗声说道:“是非曲直要调查清楚,才能定论。朕已派人前去查察,待有了结果,再议不迟。”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准备退朝,便照例问道:“众卿可还有本奏?”
见无人上奏,朱由校起身离座,结束了这次早朝。
回到御书房,朱由校已是面沉似水。
乡宦生员之害,他是知道的。本想着依法处置,一个个地精准打击,可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也给了朱由校下定决心的理由。按照陶朗先所说,其猖獗之势已成,不用铁腕,难以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