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建奴吹嘘的骑射只是相对于明军来说,和蒙古人相比,却是有差距的。
准确地说,建奴擅长的是步射,用类似长弓的大弓,射程和杀伤力与鸟铳相差仿佛,更远胜蒙古人所用的角弓。
而蒙古骑兵又多缺乏盔甲,主要是轻骑兵,大弓重箭就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力。相反,建奴的盔甲防护很好,蒙古人的轻箭往往伤害有限。
如果只是比骑射,蒙古骑兵还能支撑;但要打硬仗,强壮凶悍的建奴就不是蒙古人能够抵挡的了。
虽然飞骑营全是蒙古人,但已归化大明,朱由校就一视同仁,并无歧视,在武学教授上也没有交代要保留藏私。
所以,飞骑营的组成和他们的战术,却已经与传统的蒙古骑兵有着很大的不同。
盔甲是齐备的,角弓、步弓、轻箭、重箭、马刀也一应俱全,在装备上和建奴比,只强不弱。
至于战术,朱由校并没有特别的创新。但他却交代过,飞骑和龙骑二营要尽量配合作战,充分发挥各自所长,协同作战。
对满桂的说法,虎大威又有自己的见解,他轻抚着马头说道:“有豆子作精料,这战马比光吃草的强壮,耐力、体力都有提升,比建奴的应该也不差吧?”
猛如虎则对自己身上的盔甲,以及武学毕业的标志——御赐马刀感到满意,笑道:“便是重箭,盔甲也能防御一二;只这马刀,却不是建奴能够抵挡的。”
“马刀确实锋利无比。”满桂手按着刀柄,想到了这是皇帝所赐,也对马刀的形制锋利感到满意。
虎大威嘿嘿笑着,说道:“此马刀号称只攻不守,甚合某家的脾气。”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高台下,甩蹬下马,登上高台,单膝跪倒施礼,“末将见过经略大人。”
“免礼。”熊廷弼对这三个直爽汉子甚是喜爱,不掩赞赏地笑着。
满桂站起来,便直通通地问道:“大人,末将觉得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前出至锦州了。”
熊廷弼沉吟了一下,说道:“再等等,粮草物资还要运去一些,才够飞骑营的耗用。”
停顿了一下,熊廷弼继续说道:“据留在大凌河、锦州的官兵报告,有不少蒙古人在周边放牧。你们过去之后,勿要强驱硬赶,要着意笼络,最好使其归化我大明。”
“末将晓得。”满桂答道:“蒙古牧人生活得挺苦,某自不会难为他们。但他们要是勾结建奴,某也不会手下留情。”
猛如虎说道:“听说科尔沁已经降附建奴,便是大明的敌人,见一个打一个。”
虽然同属蒙古人,但诸部之间并不团结,时有冲突攻伐。已经归化的猛如虎和虎大威,对效忠明朝,攻伐蒙古部落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其中的猛如虎,在历史上还因剿灭河套蒙古酋长干儿骂有功,而获得晋升呢!
“喀尔喀首鼠两端,万岁说倒不必太过强硬。”虎大威补充道:“只是诸部之间,不好分辨。”
熊廷弼微微颌首,说道:“所以,飞骑营暂时不要招募扩大,以防混进奸细。朝廷将从其他蒙古诸部中获得兵员,补充飞骑营。”
“另外,本官还有个想法。”熊廷弼捋着胡须,眼睛眯了起来,“发挥飞骑营和龙骑营各自所长,协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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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在战争中退居配角,或者说是被淘汰,并不是火枪的功劳,而是机关枪的威力。
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不可替代。
而明军与建奴的作战,能否摆脱败则损失惨重,胜则难扩大战果的尴尬境地,就取决于骑兵的强弱。
尽管对于满桂所率领的飞骑营没有歧视,但朱由校也没把另一个骑兵战术告诉他们。
论骑术,在总体水平上,明军肯定比不过建奴。再怎么刻苦训练,想弥补差距也很困难。
但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呢,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起源于波兰的翼骑兵,被古斯塔夫学到并引入战场的骑兵墙式冲锋战术。
战争的胜败,有时候真是很难令人琢磨。
比如这个骑兵墙战术,在当时并不算是高大上的先进东西,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野蛮落后。
因为随着火枪的发展,欧洲骑兵开始配备短火铳,通常是两到三枝,遇敌便先用枪打,然后或后退填药装弹,上前再射击,最后才是冲上前去砍杀。
打法很文明,很高雅,但却被波兰翼骑兵用野蛮的集群冲锋打得满地找牙。
古斯塔夫痛定思痛,也学会了以紧密队形用马刀冲锋的野蛮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