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傅镇岳听罢想也不想便喝骂了一句,指着傅灵的脑袋脱口而出,“你个连《三字经》都背不熟的还学人破案,也不想想你有那脑子吗?”
他老傅家的人就没一个是那等动脑子的料,瞎掺和什么?
“我可比你聪明多了。”傅灵闻言顿时不服气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回怼了回去,“阿缘都夸我呢!”
“她那是哄你呢,你爹我就这样,你能聪明到哪里去。”傅镇岳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而后不忘训斥她,“少掺和那种事了,还不如想想学着人家小姑娘捣鼓捣鼓胭脂水粉什么的。听说有些女子点妆手段相当了得,我有个同僚的夫人日常就是个极美的样子,有一回出去玩不留心落水,待到从水里捞出来可叫我们吓死了,还以为换了个人。你若是有那等点妆水平搞不好也能骗,不,找一个夫婿回来,不用叫我和你娘为你找夫婿这种事头疼了。”
他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等来年科举学人榜下捉婿,那等名次太靠前的倒也不用,毕竟早被人盯上了,名次一般,人也不用太出挑,不丑即可,到时候敲晕了带回来,没准还能敲到个有潜力的后生呢!
傅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家父亲正在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急,只依旧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总之,我现在要出门找冯六小姐,同你说一声,晚上不用给我留饭了。”先前被乔大人跟那大胃口的小丫头敲了一笔竹杠,今儿非得敲回来不可,她就不信了,她一个人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的饭量,傅灵摸了摸肚子,想着。
那厢原本还在忧心傅灵终身大事的傅镇岳却突然“咦”了一声,叫住傅灵,问道:“你说洛阳的冯六小姐,她姓冯,同洛阳那位姓冯的府尹可有什么关系?”
一听自家老顽固的父亲居然还知道这一茬,傅灵双目一亮,忙不住点头道:“对对对,冯六小姐就是冯府尹的女儿,嫁来京城了。”
“她那夫君可是个六品的闲散文职官员?”傅镇岳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冷静下来,问自家女儿道,“住三花巷那里的?”
傅灵点头如捣蒜:“对对对,父亲,你居然知道这个!”
看来老顽固父亲还挺八卦的嘛,傅灵想着。
傅镇岳却看了她一眼,道:“那你今儿不用出门了。”
什么?傅灵听闻顿时一愣,奇道:“为什么?”
“因为人家此时没空搭理你了。”傅镇岳说道,“我回来的路上经过三花巷见到不少人拎着水桶在救火,似是一家起火了,便问了一问,听说就是个六品闲散官员家的,新进门的媳妇是洛阳府尹的女儿。”
傅灵听的脸色顿变,抬脚就要往外冲,傅镇岳眼疾手快一巴掌抓住了傅灵的脖颈,提起来道:“你做什么去?人家家里走水,眼下正忙得很,哪有功夫搭理你?”
傅灵急道:“既然走水,我更要去帮忙救火了,父亲,你快放开我。”
“倒还有几分侠义心肠,”傅镇岳敷衍的夸了一句,却是嘴角一抽,盯着傅灵的脑袋看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败下阵来道,“我经过之时火已扑的差不多了,眼下估摸着在善后,你就莫要过去添乱了。”
虽然知道自己生出来的女儿聪明不到哪里去,可这也委实“憨厚”的过分了。
不用她救火啊!傅灵想了想,尝试着想要挣脱开傅镇岳,却发现自家老爹今儿是动了真格,她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忙道:“那我去救人……”
“你救个什么人,又不是大夫,不要添乱了!”傅镇岳说着这才放开了傅灵,而后叫来府里的几个护卫,叮嘱他们道,“看着小姐,今儿就别让她出去乱跑给人添乱了。”
这一句嫌弃的话听的傅灵气的七窍生烟,忙抬脚就要跟上傅镇岳,却被几个护卫及时抬手拦住了去路。
这显然不是第一回了,傅灵没有做试图突破几个护卫的重围这种徒劳的挣扎,毕竟上督护自己武艺便不错,家里的护卫手脚功夫自然不俗,对付个三脚猫功夫的傅灵不在话下。
看了眼闺女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傅镇岳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负着手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闺女太傻了,还真要他这个当爹的看着才行。
徐家那位徐十小姐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人这突然死了他也觉得惋惜,可徐十小姐又不是什么普通女子,人家姓徐,可不是他老傅家能招惹的,而对方胆敢对徐家下手,定然不是个小人物,他家里比起这些人来权势够不上也就罢了,脑子估计也一样不够格,那还掺和什么,上赶着送人头不成?
至于大理寺……那是没办法,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这烫手山芋不接也得接。
原先还未察觉到什么,倒是那傻闺女的话提醒了他:大白天走水……当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这个时候走水,而且走水的还是傻闺女正要帮着大理寺的人去找的什么劳什子的冯六小姐。
看来这次接手案子的大理寺官员能力必然十分出众,毕竟事关徐家,给甄仕远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找个能力平平的来接手此案。事实证明,此人能力确实不错,那么快就找到了冯六小姐,只是凶手同样狡猾,眼下就好似两方在跑步比快慢一般,谁先出一步,便赢了。
这等比快慢的“游戏”里,他家傻闺女掺和进去怕是人家都走到终点了,她还在起点东张西望呢!
所以,还是不要胡乱掺和进去的好,毕竟这种事也是讲脑子的,她家傻闺女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就不要进去搅和了,说不好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