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在为钱发愁呢,张一道了声谢,接过支票。
“张,我的表叔、也是就王位继继人,正在调查是谁赢走了他的钱。”
扎耶德看着张一的眼睛叮嘱一句。
张一目光看向林奇。
林奇耸了耸肩,解释道,“管他呢,我们今天是找你去玩的。”
张一以为是群拍派对,结果不是。
离开桐楼,张一坐上林奇的福特F250,他的大个子保镖开车。
一行四人来到位于市区东南角的一处亚裔聚集区。
很明显这些拥有棕黑色皮肤的人不是华人,看上更像印尼人。
事实也被张一猜中。
在聚集区的门口,一个叫泰拉的印尼人在等。
泰拉身高不到一米五,实际32岁,看上去确有45岁可以看。
他有一对招风耳与狡黠的双眼,还有鬼脸般的咧齿笑容。
只是这笑容太难看,豁了口的大烂黄牙,一看就是老烟枪。
行走在窄窄的街道里,张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没有一个欧美人,都是棕黑色的印尼裔,还有很多人手里都夹着咽,同时嘴巴里嚼着宾啷。
如果身边没有大个子、扎耶德、林奇跟着,张一还以为穿越到穷困潦倒的清朝。
一路往里走,再转两次弯,泰拉引着一行人来到一处斗鸡场。
这里有几百个男子像蜜蜂一个拥簇在一起,中间由铁皮圈出的圆形泥地外围。
他们推挤、争吵、抽烟、喝酒,人群中弥漫着一股狂热,一种噬血和贪婪和对暴力的执迷。
这让张一想到历史上的那场针对华人的大屠杀。
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狂热?
四人明显不是印尼裔的外国人出现,使骚动中断,大家都回头伸长脖子看向陌生来客。
“这些也是喜欢斗鸡的朋友,他们也想玩一把。”泰拉向同胞们解释。
闻言一群人这才重新关注铁皮围圈赛场,并为四人让出一条窄窄的位置,这时张一才得以看清。
两个男人的胳膊下各夹着一只公鸡,站在斗鸡场内。
其中一只是水鸭绿花纹,另处一只则混杂着金色与铜色色调。
“开始下注!开始下注!”
屋沿下,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形象邋遢、或嘴巴叼烟,或嚼宾榔的三个年轻人大大咧咧地,用印尼语叫唤着。
三四百人里有七八十人选择下注,其他人继续观望。
玩法也很简单。
每人各押多少钱,斗鸡后分输赢,两份赌注归他们两人中的一人。
招赌的和下注的,招赌者等于是赌场的庄家,他直接跟下注者根据斗鸡的输赢算账。
这里的规则是,从胜者身上抽两层为招赌者的‘抽头。’
而这三个小年轻是西雅图印尼裔社区的黑帮成员,负责替老大看场子、收钱。
片刻后,下注结束。
斗鸡场上,两个男人开始紧捏公鸡的喉咙与肉垂,手指都扭曲了,看上去很用力。
然后猛拉公鸡劲后羽毛,并掌掴鸡头。
公鸡开始发出凄厉刺耳叫声。
即是第一次看斗鸡,张一也明白,这是在给斗鸡们打气,让它们变的凶狠。
接着,一根状似匕首的形状的刺刃被绑在公鸡的左脚上。
“这是为了让它们尽快分出胜负,”泰拉在旁边解释一句,“在更短的时间内可以有更多比赛,毕竟大家太热爱斗鸡了。”
张一心里鄙视,为了增加赌博频率,才是真实原因。
两个男人放下鸡后,退到边缘。
两只鸡瞬间扭打在一起,飞扑、腾跳着去啄、抓对方。
这个过程对很快,墨绿色的公鸡还站着,可是一跛一跛,它获得了。
金铜色的公鸡被对方割得遍地鳞伤、鲜血淋漓,它的主人抓住它的一只脚,把它拎起来,随手扔进一个灰色麻袋里,然后把袋子甩到一边。
气冲冲地喃喃自语,“晚上拿来煮汤!”
很快另外两个斗鸡人带着公鸡进入场内。
“要不要赌一把?”泰拉露出大黄牙笑呵呵问。
林奇、扎耶德越越欲试,分别买了一千米元。
张一摇摇头拒绝下注。
同样的过程再次重复,捏下巴、捏鸡冠、掌掴、绑刀子、战斗。
一场场战斗,张一只看到痛苦的过程,充满伤害和死亡。
“印尼人很喜欢斗鸡吗?”张一看向泰拉问。
“是的,大概20%的人都喜欢这项运动。”
看着人群涌动和热烈的氛围,张一又问,“那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比例喜欢斗鸡到‘上瘾’的地步?”
泰拉思考两秒,“大概也是20%。”
20%的20%是4%,如果排除女性的话,那么占印尼人口的2%,换句话说斗鸡影响了2%人的既得利益。
张一觉的,这项残忍的活动之所以能够沿续下来,并不是因为喜欢斗鸡的人多,而是没有人去阻止。
虽然印尼早已立法禁止斗鸡,但往往只需要一点点钱行贿警察,就可以持续下去。
2%是一个神奇的数字,因为米国也只有2%的人口从事农业,这其中包括之前提到的悲惨蛋鸡,和生活在狭栏里的母猪。
张一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件,这个世界上对待动物有两种残忍。
一是人为残忍,另一个是制度残忍。
斗鸡是一种人为残忍,得到个人支持,但是制度为政府所禁止。
工业化养殖则是制度残忍,为产业所认可,得到米国政府背书,但如果是个人有所认知,就会加以谴责。
但无论是人为残忍,还是制度残忍,都不是张一可以左右的。
就像德鲁伊的动物之友传承者,理查德·奥巴瑞。
他究其一生都在为拯救海豚和鲸鱼奋斗,可这个世界上,海洋馆越来越多,被捕去表演的海豚也越来越多。
太阳国人捕杀的鲸鱼也越来越多。
返程路上,林奇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包大麻烟,笑着问张一,“要不要飞叶子?”
“那来的?”张一好奇问。
“当然是在斗鸡场买的,那边的味道特别纯,斗鸡只是顺带,买‘烟’才是目的。”
张一心累,摆摆手拒绝。
有的时候张一自己也很迷茫,为什么呢?
因为在一些州吸食大麻是合法的,这事放在天朝搞不好要枪毙。
但在米国却对酒很严格。
这个国家,在1933年前是禁酒国家,就像中东诸国,1933取消这条法令。
虽然取消了,但还有严格限制,比如法定喝酒年龄是21岁。
公共场所,比如公园或野餐,不能饮酒。
所以会看到有人用报纸包着酒瓶,充当饮料。
如果遇到较真的警察,那么你违法了...
更有甚者,直到今天米国仍有一些虔诚清教徒是主动克制不喝酒。
可看看米国的毒品、枪支问题,再看看那些滴酒不沾的信徒,这又是多么矛盾,难到喝酒的危害,比吸大麻、枪支更严重吗?
有时候,这些破事让张一能晕好久,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感觉相当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