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太子,现在是越来越出色了。”说完作势要坐,于一便把朱标送的黄花梨木摇椅往前一拉。老朱坐下,前后摇晃起来。
“你也坐下,跟咱说说话。”老朱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于一礼数周到,躬了躬腰卑坐在一旁。
“这世上什么情最感人?什么人又最亲?你真心跟咱说,咱恕你无罪。”老朱望着满脸恭谦的于一。
于一想了想答道:“奴婢认为是舐犊之情,父子最亲。”
“咱看未必,咱如今也是有了皇孙的人,父子最亲,只有父对子最亲,最爱。但儿子大了,就跟他的女人最亲。若咱老父在世,咱还是跟皇后最亲,标儿也是。”
这话就是家常,但于一不敢轻易回答,望着老朱,静静听着。
“当年咱也不是战无不胜,攻打集庆也遇到过败仗,但老天给了咱个儿子,要说也奇怪,之后咱打仗顺的很,那时候才想给他攒点家业什么,让他继承。
有件事你也知道,咱告诉过你的,他出生时,满天彩虹,但被雨给冲散了……咱心里还是亲他。就盼着他健康寿长,儿孙满堂,多留下些血脉也好。”
“陛下不必自责,殿下肯定会明白您的苦心。”于一答道。
“他们不明白,上次咱说留小不留大的事情,皇后恼咱好几天,咱心里的苦谁知道。咱倒是想把事情都交给他。可民生没完全恢复,有些人跟咱玩心眼……开国这几年,凡事需要稳固,咱现在就等着河清海晏那天。”
“陛下,太子殿下怕你闷,刚才的球杆就是对陛下孝顺。”于一起身斟了茶水给老朱。
老朱欣慰的笑笑,闭着眼睛晃来晃去。摇椅咯吱咯吱响。
于一也笑,他是听陛下说过连日大雨,突晴满天出彩虹,被雨却冲散,有说是早逝之兆,但这事是陛下禁忌,无人敢提。
国士院今天又引起轰动,人山人海,不是唱戏说书,是因为国士院要招收女医士,还要招收什么兽医。
宫中有女医不奇怪,奇怪的是大规模招收,有会接生,会诊病的女子,都来进行参选。
今日参加挑选的人很多,更多的是滥竽充数,还有些年纪大的稳婆,神婆子。
第一场面试中,女子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医婆子,直接被拒绝进入试场。
“嫌我老婆子老,哼。”穿红戴绿的药婆子,双手插眼,挑着脚不服老。
“官爷,草民庐州府人,会给畜生看病。”男子递上自己的路引和大明居民簿,让守卫查验。
今日试场并不大,在国士院最前面设置,院子里排着两行,参选女医一行,兽医一行,朱橚带着夏元吉也在。
朱标跟三宝站在二楼的露天高台上,望着下面筛选。
朱棡依旧坐在桌前,喝着给朱标用的酒,肉脯,果干,吃的津津有味。看的朱标都饿了,真想把他给踹一边去,肚子饿。
又不好劝阻他,找了个话题开口说道:“朱棡,酒喝多伤身,肉吃多了容易胖,你看你又圆润了。”
朱棡咽下肉,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大哥,嘴里扔了果干:“大哥啊,我不在乎多吃几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