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稍安勿躁,咱们从长计议。”
“燕老哥勿忧,我心中有数。”
燕赤霞见李锦眼神一直盯着对面黑山老妖不放,便不由得出言劝慰。
其也是为了李锦好,对面现在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他们和大魏朝廷的人马,又是面和心不和,故而燕赤霞生怕李锦,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出来。
李锦平静的回答,却是让燕赤霞很意外。
从他的语气中,燕赤霞并没有听出什么焦躁,疯魔的情绪。
短短一日之内,李锦可谓是和黑山老妖,有过数次纠缠交手,其已然能够做到,视他于无物了。
冷静下来的李锦,明确的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只靠他现有的实力猛冲,绝对是杯水车薪,难成大事。
虽然他心里,不想给大魏朝廷卖命,做“炮灰”,但现如今如果不借助大魏朝廷的力量,和他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那李锦今日,是决然没有报仇的希望。
一个苏耳,李锦都对付不了,更何况黑山老妖身边,还站在其他十余位金丹高修呢?
庚七将军和潘横大老黑斗法,两人一时间难分输赢,其麾下巳蛇,王亮等人,只能作壁上观,因为现在他们和对面草头四方王的实力,已然是不分伯仲了。
两方都希望自家的大将能胜,然后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击溃对方。
有了刚刚高修乱战的惨痛经验教训,现在两方还活着的人,都不想在战况不明朗的情况下,妄起刀兵。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个人再强,实力也是有限的。
在场还存活的高修,实力修为,皆相差不多,一对一或许有几人,有信心能够胜出,但乱战之下,术法神通可不长眼睛,那手中飞出的法宝,到底会打到谁,谁也说不清。
双方队伍之中,人员成分,皆驳杂的很,本身都不是铁板一块,这样便让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情绪,更加放大了。
李锦思虑良久,分析了场中情况后,决意出手,做这个出头鸟,破规人。
若是不能再次将在场双方拖下水,乱战一起,他如何能够浑水摸鱼,报得大仇?
再者庚七是强,可潘横却也不弱,两人看样子,旗鼓相当,这般斗下去,指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这里可不是李锦的家中炕头,阴阳两界夹缝之中,距离半步多极近,来往游离阴魂修士,成员复杂。
拖得时间越久,变数越多。
且旧日团成员,可不止那已出现的几位,其他的不说,就是他们那口中的“老大”,便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真要在拖下去,再出个什么幺蛾子,凭李锦现在仅有的手段,可不敢说有百分百破局的把握。
想到这里,李锦的身形,就欲前行,其身旁的秦湘,何等聪慧,李锦这边刚要有所动作,她却是一把拉住了李锦的衣袖。
李锦被拉住衣袖之后,神情一愣,转回身,望着秦湘,嘴里有话还不待出口,秦湘却是先开言道。
“夫君,我观现今局势,破朔迷离,恐其中有诈,有变,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浑水不如咱们就不趟了,待到日后,修整好了,准备万全,再报血仇。”
秦湘的话颇有道理,自李锦踏入梁京司马府起,这一系列发生的事,都透着诡异。
先是堂堂大魏一国之君,突然被杀,刺杀的旧日团成员,以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根本不足以,在悄无声息之间,突破梁京守卫,进入大内皇宫,斩杀先帝。
再者大魏整体局势,在李锦离开大魏境内之时,还算是国泰民安,这怎么只是区区一个帝位更替,便爆发出各地揭竿而起了呢?
要知道底层百姓,可并不关心,上面是谁人做了皇帝,他们只关心,田里的麦子今年收成如何?
自家的娃子是不是该婚配了,家里的资财一年收益怎么样?
造反自然是古今最高风险,高收益的买卖,但只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这买卖便大概率做不成。
当今的太子新皇,李锦近距离接触过,其心机颇深,杀伐果断,可不是朱允文那种软柿子。
内外之因,皆排除干净,李锦更想不通,为何会突然出现现在这种,大魏境内各地揭竿而起的现象了。
且各路反叛大军之中,冒出来的高修,未免也太多了吧!
虽说李锦刚刚听自己夫人,说起大魏是什么龙兴之地,但再是龙兴之地,也不可能,金丹元婴之辈,好似不要钱,烂大街一样,扎堆出现吧!
大魏民间若真有如此实力,那李锦的姥爷,当初便也不会坐上那个镇守之位了。
回过头,再说此次黑山法界之行,前期决定,草率的很。
朱司马更是死得不明不白。
旧日团表现出来的实力,没看出来,想要硬刚陆判,朱尔旦的样子来啊?
李锦这是被逼无奈,搔到痛处,不得不来。
但大魏内忧外患皆有,怎么就非得和一个黑山老妖干上了呢?
再者这四方草头王,带领一万道兵,这么大的动静,大魏事先都没收到消息?
虽然刚刚临阵倒戈一击,很精彩漂亮,但既然大魏朝廷,都把引子埋得这么深了,其平日里在哪里不能动手,非得费尽心思,将他们弄到这局势复杂的阴阳两界夹缝中?
且传国玉玺之事,是真是假?
要知道此界一国之玉玺,可不是凡俗之物,其不仅是权利国威的象征,那上面更是蕴含着国运香火,算是一件小型的后天功德法宝。
如此国之重器,都能丢失,那大魏这不是奔着想要亡国来么?
若是只以其来做诱饵,这未免也太重了。
四方草头王,虽然实力不俗,但斗到现在,李锦还是没有看出,他们有威胁大魏朝廷根本的实力展现。
以传国玉玺诱他们这几个势力,未免太过于想当然,得不偿失了。
秦湘的言外之意,李锦都懂,但是他还是执意要做搅局者,其没有回复自家夫人什么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柔荑,然后抽出衣袖,准备纵身出手。
对于这一系列的种种蹊跷,李锦不在乎,就如同他从来没向他姥爷问过,其父为何会采药坠崖,其母为何会难产而死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和李锦真正亲近的人不多,他姥爷李丰算是一个,故而他的仇,李锦必报。
李锦一直以来都将自家的位置摆得很正,连他都能以半吊子的小六壬之法,推算出一些世俗小事,那真正精通卜算一道的高修,又当如何?
李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然在无声无息之时,做了别人手底下的棋子。
他只关心,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危,利益,能否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