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菁郁后知后觉地把帽子向下压了压,慢慢眨了眨眼睛。
一模一样,一人一个,四舍五入就是情侣帽了吧?
这个念头在心里倏然一冒头,像是有一只猫爪在心尖轻轻碰了碰。
她脸颊忽得一热,转身就走。
江延泽:“走了?”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梁菁郁头都不回,掩耳盗铃道:“你才是倒打一耙的猪八戒呢,我这就去把你这破帽子丢掉。”
江延泽抬眸看着她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第一次看到她穿校服的模样。
灰白格的校服短裙收裹住她纤细的腰身,随风轻荡的裙摆下,两条腿笔直修长。
制服短袖被晚风一吹,紧紧地贴向她的肩胛骨,映出一道淡淡的痕,在夜色下,少女的背影纤薄又倔强。
一瞬间,江延泽莫名想起在家门前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情形,那时的她矮矮小小的,背着小书包气鼓鼓地往前走,连背影都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后脑勺上都写满了请勿招惹的不爽。
和现在一样。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这个子是长起来了,可这性格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一言不合就不高兴。
出神之间,梁菁郁又去而复返,在墙角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大晚上的头上还戴着那顶惹她不高兴的、被她扬言要丢了去的破帽子,大声喊道:“奶奶叫阿泽吃宵夜!”
喊完,又一溜烟的消失了。
江延泽立在窗边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好半晌,偏头笑了声。
小朋友,还挺难伺候。
搬来梁家的第一晚,江延泽整夜失眠。
凌晨三点,万物沉寂,只有淡薄月光铺洒在院中,落在墙角的草缝中,却独独绕过窗台。
卧室的玻璃窗半开着,江延泽将身体懒散地丢在椅子里,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向前伸,偏头朝烟灰缸里弹落着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