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首先要买得起昂贵的“皇冠”牌汽车,然后能够承受加油的不便和随时抛锚的可能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最好还要祈祷天照大神帮自己打掩饰,不能被人发现。
骑马穿城过镇同样不现实,向南方道路上每一个城镇都有检查岗哨,这原本是治安防范的常规做法,对心怀叵测的马匪盗贼有极大的震慑作用。
从红河谷抵达北仑,一路上经过二十几个大城镇,进城和出城都有检查岗哨,这就意味着最少要被检查五十几遍,任何一处露出马脚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再说了
骑马经过几个城镇还属于正常,可是经过几十个城镇一路向南那就反常了,反而会成为了最大的疑点。非有必要,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这样选择,坐火车一路过去难道不舒服吗?
海运同样也不可靠,如今的悉尼和红河谷的情况并不热络,与墨尔本关系更是冷若冰霜,双方的沿海水上航线门可罗雀,一周也开行不了两班船,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在这种地方,心中有鬼的人更容易露出马脚,智者所不选。
综合考虑下来,还是人流如织的火车站容易蒙混过关。
“科长,还是你这里好,有吃有喝的蛮惬意。”一名30来岁神情精悍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看到油漆斑斑报纸上的两个肉包子,老是不客气的一把抓过来,一口下去就咬了有一小半。
他是二科的副科长郑福台,一身家传武艺相当了得,是行动二科头号王牌干将。
“褔台,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啥情况也没有,抓了十几个三只手小贼,还有两个黑煤窑的人贩子,专坑土著人的那种,我问了下就放了。哦……对了,还查到了一对私奔的年轻男女,都关在铁路值班室,等到晚上带回去慢慢审查。”
“千万别掉以轻心,这个家伙我怀疑就是中村明义。”
“我的乖乖,那不是让我们吃了大亏的狠角色吗?我记得当时查到他的时候,眼看着有可能暴露,中村明义直接把一男一女两个助手全杀了,乘乱从烟囱钻出去逃之夭夭,真tm是个狠角色,嗯,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女人长得真非常漂亮,被这家伙一刀砍断了脖子,啧啧啧……”
郑福台惋惜地咂咂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但这丝毫没有耽搁他大口的将两个肉包子吞下肚去,然后拿起桌上的热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茶水喝的急了些,他用手一抹下巴上的水渍说道;“既然是老对手了,那咱们也不能被人看轻了,我去让小子们都警醒一些。”
“嗯,注意防范化妆潜逃,女人也不要放过。”
“知道了,只要他敢撞上来,我们就有信心抓住他。”
郑福台办事雷厉风行,说话间已经转身离开了,向着大批人群聚集的进站口行去。
行动二科全体出动再加上火车站警员,已将这里编织成密密匝匝的一张大网,静候着猎物一头撞上来。
陈恩泽很有把握对方一定会来,因为藤田服部手中的重要情报是有时限性的,一个月后等到铁路南延线计划大规模展开,价值就等于零,根本无需保密了。
价值上千英镑的情报砸在手上,再加上又搭上了一名日谍,绝对够他喝一壶。
根据地下情报市场的行情,这份情报送到南方州怎么着也能卖上个三千,五千英镑,多找几个下家的话,上万英镑也有可能。
所以藤田服部一定会来,而且会尽早到来。
想到这里
陈恩泽招了招手,一个肩膀上挎着篮子售卖腰果,瓜子花生的中年男人靠了过来,殷勤的问道;“科长,来点腰果不?”
“吩咐你做事呢……来什么腰果,我感觉这两天就会出情况,让你手下的枪手都给我精神着点,火车站里人多眼杂,中村明义又最擅长制造混乱,到时候看我的指令行事,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行。”
“中村明义……那个家伙又出现了?”
“呃,就是让秘书处那帮人碰一鼻子灰的藤田服部,我感觉这两人可能就是一个人。”
“明白了,这次绝不让这个狗日的逃了;”
“行,去做事吧。”陈恩泽随口吩咐了一句,很自然的从他的篮子里抓了一大包五香腰果放在面前的桌上。
“科长,你还没给钱呢?”
“滚犊子,本科长吃你几个腰果还要给钱,你小子跟着我吃席面的时候,那个饿死鬼的吃相一个顶俩,把我二科的面子都丢尽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嘿嘿……科长,下次吃席还带上我哈。”
“别在这儿逼叨,赶紧去做事。”
“得嘞!”
挎着篮子的中年汉子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吆喝着四处张望;“腰……果,瓜……子花生喽……”
陈恩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是他手下得力的行动组长陈强,一位曾经参加过莫尔兹比血战的中尉军官,前几年为了加强安全处行动力量,从军队中抽调的精英骨干,曾经在枪林弹雨的行动中救过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