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祖无语的用手指头点了点他,最后憋了两个字儿;“庸俗。”
“我庸俗,我快乐。”段长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回答,伸手从旁边的侍者托盘里取下两杯法国发泡香槟酒,递了一杯给李孝祖。
然后自顾自的抿了小半口,享受的说道;“不要我买单的酒,喝起来就是这么有滋味。”
“长江,你好像不缺钱吧。”
“那得看和谁比,你们伯爵府家大业大的就不说了,咱姨爹还给你说了门好亲事,那也是个有钱的主儿,我是拍马也赶不上。”段长江说到这里情绪低落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被上层贵族环绕的虎门子爵,用一种惆怅的口气说道;
“就说我爹吧,练兵都练傻了,人家虎门子爵的拜帖都送到了府上,他也不晓得回来见一下,顺便把礼物收下来,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你是心疼那几个阿拉伯美女吧?”李孝祖嘲讽了一句。
“还阿拉伯美女呢,这下土地都拍卖完了,钱也付了,以后人家上门拜访最多带一挂寿面,这下全完犊子了。”
段长江话语里的幽怨劲头儿,足可堪比怨妇。
李孝祖与他从小交情深厚,知之甚深,晓得他这家伙性格就是有些跳脱,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财迷,不是贪财好色之人。
这么说吧,段长江还是个童男子,在女人面前显摆是有的,动真格的也不敢,就是闷骚劲儿十足。
这也就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在外人面前或者弟妹面前,段长江这货装的是彬彬有礼的君子,迷惑性极大。
李孝祖忍住了笑,说道;“小姨爹这样处置是对的,虎门子爵毕竟是海外贵族,皇室禁卫军领兵将领不宜与之多来往,我爹是推脱不过去禀告到宫中,得以便宜行事,网开一面。总不能底下一个两个将领都去找宫里禀报,那成什么话?”
“哼,反正好处你得着了,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没见你大方分一两个给我家。”段长江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孝祖眉头一竖,问道;“你说什么?”
“啊……我什么也没说。”段长江矢口否认。
李孝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左右逢源的虎门子爵李勇,用一种慎重的口气说道;“长江,你知道吗?这位爵爷的儿子,在南非被布尔人抓走了,至今生死不明。我也是听父亲私下议论才知道的,这位虎门子爵恍若无事一般,看不到丁点儿举止失措的样子,依然在这里购田置产,周旋于上流社会之间,真是一位狠人呐!”
“我靠,有这事儿?”
“我还骗你不成吗?就是那位与雷爵爷千金联姻的李建洋被抓了,此人乃是今后要袭爵的嫡长子,听说这家伙也是个小狼崽子,手下人命数以百计。”
“啊……”
段长江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个李建洋与自己兄弟俩的身份相若,都是贵族嫡长子。
按照帝国规制,只要不中途夭折,今后必定是要袭爵的,身份贵重。
他和李孝祖两个人为什么没有从军?
还不是因为两人都是嫡长子,在内务府从事清高而又闲散的工作,今后娶个妻子养儿育女,将贵族爵位代代传承下去就是了,用不着打生打死去拼。
从军一般都是家族次子,庶子等人的前途,在军中历练一番,说不定能够搏一个前程。
这个李建洋倒是颠覆了他的三观,所以段长江再次看向虎门子爵李勇,见他神色镇定的与一众贵族寒暄,脸上看不出半分悲怆之色。
段长江的脸色都变了,喃喃说道;“我的老天爷,这人的心莫非是石头做的,没有半分亲情啊!”
“所以我特意跑过来看看,你没事儿就别往这里凑了,这位爵爷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他的东西可不好拿。”
“大哥,今儿晚上,建国和建华还喊我去美景大戏院玩呢,听说有惊喜。”
“建国……建华?”
“呃……就是虎门爵爷的二公子和三公子,别看这两个家伙年龄不大,玩的可野了。”
“别去了,随便找个理由推了吧。”
“那……好吧。”
贵族间交往趋利避害几乎是本能,指望雪中送炭纯属想多了,要不能怪他们天性凉薄,主要是里里外外一大家子人,林林种种各项产业羁绊太多,远不如平民百姓那么洒脱。
反正赤条条的一个人,穷的无牵无挂,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儿,怕个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