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他一开始手脚失律,手或重或轻不能控制?”
“是,但这是一开始的,这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他写字时除了偶尔控制不住力道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满宝顿了顿后道:“其实不管是失语还是力气失控,都是可以通过锻炼康复的,首先要脸皮够厚。”
可惜郑公子还是太年轻了,脸皮太薄,不肯当着人前做,他们太医院能做的指导也有限,不然恢复的速度肯定会更快的。
皇帝想了想,和魏知道:“朕记得魏玉和郑公子曾为同窗,让他去劝说一番,当务之急是恢复为要。”
满宝一听便知道皇帝是想郑斐参加进士考的,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她也没问出声。
魏知同意了下来。
皇帝敲了敲桌子,思考片刻,觉得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郑家是不会拿长子出来冒险的。
此事算是很大的丑闻,皇帝可不觉得郑氏会让外人看他们的笑话,所以……
他身子微直,看向老唐大人,“有人弹劾岐州刺史收受贿赂贱卖土地,你派人去岐州查一查。”
老唐大人应下,看了皇帝一眼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皇帝的野心却不止于此,沉吟片刻后道:“雍州这边也该自查一二……”
底下的大臣们悄悄的相视一眼,便知道最近要不安宁了,连记录的起居郎笔尖都顿了一下。
信息有限的白善和方大人对视一眼,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却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只能沉默以对。
殿中的气氛沉凝了一会儿,皇帝突然和周满笑道:“周卿,朕听闻这段时日一直是你在给郑斐扎针?”
满宝应了一声“是。”
“那郑斐出宫之后还得你继续去治,朕看也不用太医院特地委派你,就让郑家去请吧。”他笑道:“郑家豪富,用药拿诊金时不必太过客气。”
满宝眼睛微亮,她可是给郑斐花了不少积分呢。
皇帝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便挥手道:“行了,你去东宫看一看郑公子吧,若郑族长还有疑问,你一并给他解答了。朕的太子可不懂医理,他在那里用处也不大,你把他叫来,朕有话与他说。”
满宝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郑族长正抱着他儿子的手哭呢,太子和郑颂则站在屋外,屋里,郑望正在劝解郑族长,“大哥,太医说了,二郎不可过于劳神。”
郑族长这才抹了抹眼泪,问郑斐,“你如今感觉如何?”
郑斐伸手就要拿笔写,却被郑族长一把按住,他盯着郑斐的脸看,“我要你说出来。”
郑斐抿了抿嘴,半天才张口,结结巴巴的道:“还……好很……”
郑斐又抑郁了,不肯再开口,不管郑族长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再往外吐一个字。
郑族长只能叹息,然后抬头看向脑袋上都是毛茬的儿子,因为是剃了光头,所以左边凹陷下去的那一块才那样明显。
此时伤口裸露着,据说是为了好得更快速一些,怕捂着伤口。
郑族长心中又怒又悲,忍了忍才忍下心口的气,他和郑斐道:“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放过打伤你的人。”
郑斐却皱了皱眉,提笔写道:“父亲,械斗是意外,此事是因两庄旧怨而起,与其争锋相对,冤冤相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何况,混乱之中根本控制不住,何必过于执着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