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保证收成,东家一般都会提供良种、农具和一些耕牛,但也有人家刻薄不会提供,最后佃户离开,宁愿做流民也不种地。”白二郎看着明达道:“刚才我们不是问过了吗,皇庄的佃租一直是六成。”
明达:……所以她家是刻薄之家?
她问,“你家给佃农的佃租是多少?”
“看情况,有时候五成,有时候四成,最少的时候收过两成,若是碰上大灾,还得免租。”白二郎曾经可是奔着继承他爹的土地,当个小地主去的,加上现在又考官,对这种事很是了解,他道:“佃农该交给朝廷的租税是由东家上交的,除非他再另外有口分田,那就按照比例来分担。”
“像我家,大贞十年水灾泛滥,我爹就免了好多人家的租税,该他们家每丁二石的租税也得我爹上交的,这就是亏了。”
那一年白老爷就亏了不少,佃农要是没有口分田,只佃租地主的地,那就只需要对国家服劳役而已,剩下的租税和赋税等都是要地主交的。
平常东家们是会拨出地来给佃农们种植桑麻,由他们自己纺线织布,按照预订的租子上交一部分,剩下的是他们的。
朝廷要收税时,东家一并将佃农们的租赋上交给县衙,所以当年白老爷不仅要白贴钱给佃农们上交租税,还要自陶腰包赈济佃农,顺带损失了当年的粮种……
当然,白二郎说这些是想告诉明达,“绵州虽然人少,但我家要招佃农就总能招足,便是绵州那边没人了,别的地方也会有人特特的赶来。”
明达若有所思,“你是觉得我们皇庄不够宽和,所以才招不足佃户的?”
白二郎不委婉的点头,和她道:“京城虽富裕,但在此的失田之人也多,只要给足够的利益,想要招到人并不难。”
他道:“我们家又不缺钱,便是前期投入大些,这么好的地,只要精耕细作,收成一定不低,就算是只收四成,每年的收益也不少了。”
看周满这两年的职田收益就知道了。
明达兴趣起来,眼睛闪闪发亮道:“好,这个皇庄我们亲自来管。”
她还和白二郎商量,“要不要把管事换了?”
聪慧的明达自然知道皇庄里有这么多猫腻是因为管事的原因。
白二郎也想换掉,不过他觉得换人是大事,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跑回去问白善和周满。
白善道:“他只要听话就不用换。”
他道:“他惯了这么多年皇庄,对那里面的地和人都熟,而且也能管得住人,不用管他之前是怎么管事的,这会儿他只要听你,不,是听公主的话就可以。”
只要明达公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便可用。
满宝道:“就算要换,也先过了春耕,这会儿可不好换个管事来管这么多地。”
白二郎便吃了定心丸,呼出一口气后问满宝,“你说这么多地我上哪儿招工和找佃农去?”
满宝觉得这会儿找佃农已经迟了,那么好的地,一定要找勤奋的人才行,万一招到一些懒的人家怎么办?
所以她道:“你们破费一些直接请长工或短工吧,反正京城闲散的人也多,这些人应该不难找。”
白善道:“可惜四哥出门去了,不然这事儿可以找四哥帮忙。不过皇庄的管事应该也有相熟的伢子,你在京城和雍州都发布公告,肯定能请到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