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将自家少爷和堂少爷送回家。
村子里的人早睡了,白家的人自然也熟睡了,白善没有去看祖母和母亲,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让下人打了热水来洗漱,然后便睡下了。
大吉等他的灯灭了,这才往主院去。
老夫人年纪大了,一有点儿动静就醒来,此时她院里的灯也亮着,大吉才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儿,刘麽麽领他进去。
老夫人披了衣服坐在软塌上喝水,看见他进来便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
大吉跪下,将杨县令看着满宝的长命锁出神的事说了。
老夫人微怔,问道:“她的长命锁有什么不对吗?”
“小的不知,听说是她父母给她留下的。”
老夫人就蹙眉想了想,“可惜周家从不提及周银之妻,我们只知道她的姓氏,查不出她的来历,不然就能知道更多一些了。”
“杨县令那里……”
老夫人浅笑道:“不必忧心,杨县令年纪轻,来的又晚,满宝的身世不会有人提及的,他查不出什么来。”
“而且,就是查出来了也不必很害怕,”老夫人道:“杨氏,再怎么样,也不会站在益州王那边。”
大吉就松了一口气,起身行礼后恭敬的退下。
而此时,总算是将城内赏玩花灯的百姓们都送走,抓了一起拐卖儿童的犯人,又处理了一起因为醉酒胡话引起的大型斗殴事件,杨县令将公文都撂下,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了。
杨县令往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贴身伺候他的小厮轻手轻脚的进来,帮他松了头发按头。
杨县令感觉脑子没那么僵了,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让他退后,摊开一张宣纸。
小厮一见便知道他是要作画,连忙帮忙研墨。
半个时辰后,一个长命锁跃然纸上,小厮看了赞道:“少爷您画得真好看。”
杨县令笑着放下笔,问道:“好看?”
“好看在哪儿?”
“这祥云纹设计得精巧,我看着倒像是字,却又不太像,反正这云纹好看,不过一般的银匠只怕做不出来,少爷要打长命锁吗?”
“这的确是字,这祥云纹既是祥云,也是字,是一个寿字,而且两面的祥云纹还是不同字体的寿字,”杨县令道:“我认得这样的长命锁,我记得五皇子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翻了一下家中的寿帖,然后画了这一道寿字云纹。”
杨和书的记性一向好,他记得很清楚,主要当时他父亲画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所以记下了,“京城的银匠打不出这寿字祥云纹,最后听说是在京城外重金请了一个很有名的银匠打的。”
杨县令若有所思道:“就算后来寿字祥云纹流传出去,但能打得这么好的银匠也不多,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她身上的长命锁几乎和五皇子的一样。周家世代贫农,也就这几年日子才好过些,十二年前是怎么打得这么一个长命锁的?”
这不仅需要金钱,也需要人脉。
小厮“啊?”了一声,一脸的迷茫。
杨县令看了他一眼,等纸上的长命锁都干了,便收起来,问道:“你说,那周满会不会不是周家的孩子?”
“满小姐吗?”小厮皱着眉想了想,迟疑道:“不会吧,看满小姐和周四郎长得挺像的,那双眼睛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除了眼睛,鼻子也有些像,都很高挺,若不是亲生的,难道周四郎也是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