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坐着吃饭的四人一起扭头看向门口,门外的人在看到杨县令时同时一僵,乌泱泱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满宝盯着推开门的年轻妇人看了许久,总算是认出来了,高兴的挥手叫道:“是张姐姐呀。”
张氏这才转头看向满宝,许久也没认出来她是谁。
杨县令看看她,又看看满宝,笑问,“怎么,你认识张主簿家的大姑奶奶?”
“认识呀,我小的时候,张姐姐可爱吃我家的糖了,我经常把糖卖给她吃。”满宝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张家大姑奶奶感慨,“没想到张姐姐都嫁人了,不过也是应该的,因为傅二姐姐也嫁人了。”
杨县令挑了挑眉。
满宝这么一提,张氏总算是想起来她是谁了。
就是几年前总是喜欢往他们住的巷子里兜售糖果的小孩儿,那个明明庄户之女,却能跟傅二做朋友的小孩儿。
张氏上下打量了一下满宝,这才从她圆圆的脸上看出些以前的样子,不过她很快移开了视线,歉意的对杨县令屈膝行礼,“妾身不知道这是大人的包间,多有得罪了。”
张氏的母亲总算是从后头进来了,也连连道歉。
杨县令起身,对张母抬手笑道:“嫂子客气了,怎么,这个包间你们早定下了?”
掌柜的在后面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张主簿家今年可能忘记了,并没有定包间,所以白公子们过来挑选包间时,店里的伙计就给定下了这间,也怪小老儿,刚才解释得慢了点儿,惊扰了客人们用餐,实在罪过,罪过,这样,小老儿赔一壶茶和一碟点心给公子和小娘子们。”
一番话将缘由说得清楚明白。
一旁的张家人连忙应道:“今年都忙忘了,吩咐了下人,谁知道竟没定好,大妞刚从婆家回来,她不知道,还以为是定好了的,所以冲动了些。”
张氏站在一旁,脸色青白交错,不过她没敢反驳堂伯母的话。
杨县令笑问,“客栈里没包间了吗?不然把我隔壁的那间让出来吧,我就和我这三个小友挤一挤就可以了。”
张家人岂敢,连忙要推辞。
杨县令就笑道:“应当的,本来元宵佳节,应该放张主簿回家团聚的,却因为本县能力有限,所以还需要张主簿和刘县尉佳节跟着加班。总不好张主簿在前面忙,还让嫂子在后头受委屈。”
说罢让随从去把隔壁包间里的东西都搬到这边来,将房间让给张家。
张家脸上虽谦虚,心中却高兴不已,推辞一番后便接受了。
满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她的张姐姐要跟过去,还高兴的和她挥了挥手作别。
张氏强笑一声,跟着族人到了隔壁包间。
包间门重新关上,掌柜的亲自端了赔礼的东西进来,等人走了杨县令才好奇的问满宝,“怎么看着那位张家的姑奶奶和你不是很熟的样子?”
“本来就不熟呀,我家的糖特别好吃,但她嫌贵,但为了能和傅二姐姐说上话,就总是买我家的糖吃,平时都是我五哥六哥把糖拿去卖给她,所以我和她不熟。”
杨县令:“那你还这么热情的与人打招呼?”
“就算不熟,她也曾经是我的客人嘛,而且那时我家困难,她家的孩子可是为我们家贡献了好多订单的,既然碰见了,当然要打一声招呼了,不然多失礼呀。”
杨县令:“可我看她好像并不太高兴你和她打招呼。”
白善嫌弃他问题太多了,插嘴道:“她高兴不高兴是她的事,我们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我们只要自己不失礼就可以了。”
满宝深以为然的点头。
杨县令目瞪口呆,半响才问道:“这是谁教你们的?”
白二郎总算是吃饱了,又摸了一块点心啃,道:“先生教的呗。”
杨县令许久才道:“……你们先生还真是什么都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