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眼神就飘忽起来。
明达瞥了他一眼,“我也是把孩子送出去才想起来你们和这位郭将军有旧情。”
周满就嘿嘿笑,“何止是旧情啊,我们这些年也常有书信来往,我们太医署的药坊每年都要给他们供应不少成药,因为那里外族众多,来往时身上说不定会带上瘟疫的,所以我们太医署还特地在那边设定了一个医署,那边天花的种痘率还在京城之上,孩子只要满五岁就都会种痘。”
郭诏以前受父亲的拖累,但后来在军中历练多年,最后又重新回到了安西,替大晋守着西边的国门,至今已有十年,一直未曾调任。
安西军认他,若无意外,他这一生都要在安西军中度过了。
殷或道:“郭诏此人清正,孩子送到他手下也没什么不好。”
明达:“就怕他会对孩子太宽和了。”
毕竟是故交之子。
白善就看了一眼白二郎,和明达公主道:“那我们给他写一封信,让他不要太手下留情。”
白二郎脸色薄红,小声道:“二郎也没做什么坏事,不就是调皮一些吗?”
大家默默地看着他。
白二郎举手道:“行,我听你们的。”
四人这才满意。
而此时,刚到安西没多久的白小郡公正一脸泪的给他爹写信,希望他爹能把他救回去,他发誓会好好的读书,再也不逃学,也不调皮捣蛋了。
呜呜呜,他还小呢,为什么要来吃这样的苦?
他又不盼着出人头地,封侯拜相,他有家业,也有爵位,又不犯法,就是喜欢打打马球、看看话本而已,为什么要来军中历练?
当官有他哥哥呀。
家里的产业,哪怕就分他三成也够他躺着过好一辈子了呀……
一点儿也不想努力的白小郡公将信写好便赶忙送到驿站。
但安西距离京城太远了,没有人专门送信,通过驿站,至少要一个月才能送到。
而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爹已经不在京城,在确定他到安西以后,他娘就鼓动他爹收拾行李南下找他堂叔堂婶们了。
信送到京城,最后转来转去又转到了皇帝手中。
公主府的管家是想派人送到岭南的,依照主子的习惯,先在京城里相熟的几家里问了一圈,可有捎带南下的东西,若有便一起送去。
结果话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正好要给白善回信,一封信而已,专门派人送去太费钱,不送压着也不好,正好听说公主府要往南边送东西,他就多嘴问了一句。
然后就拿到了外甥的信。
和先皇一样,皇帝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直接就把人的信给拆了。
信是专门写给白二郎的,白小郡公在写前面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让他爹自己看,别让娘看见。
皇帝一目十行的扫过,嫌弃的撇了撇嘴,“两个孩子,大的脑子随白二,性情却似明达;小的那个,脑子随明达,性子却跟他父亲一样,胸无大志。”
吴公公奉茶,笑道:“驸马爷也挺聪明的,这些年驸马爷的书可是畅销大晋,听说都有人卖到外邦去了,也是名扬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