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的县学里更是一个女学生都没有,越往西南一地走,这样的情况越多,有时候连府学里都没几个女学生。
所以国子监里下来游学的弟子中竟然有一个女学生,这在官学中是一件很轰动的事。。
尤其对于那些女学生少,或者直接没有学生的官学,白景行就跟个稀有之物一样被人注视着。
这让她很不习惯,也很不喜。
她在京城时也常被人注目,但那种注目是或基于她的才华,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看着她的目光中有敬佩,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厌恶……
这些目光她都习以为常,但在这些地方注目她的目光中是看稀罕物一样的,就跟他们在大街上看猴戏一样。
于是白景行遇到这样的官学之后,干脆多停留一段时间,不仅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官学里和男学生们一起听课,还在课堂上和先生探讨知识,她能把人打趴下就打趴下,她办不到的就找杨则之。
杨则之也纵着她,俩人杀遍地方官学无敌手。
杨则之提醒她,“若要想得到威望,只靠打是不够的,还要有恩。”
于是白景行给她母亲写信,还拉着白若瑜一起,俩人极力撺掇各自的母亲给各官学捐书,就以捐助官学女学生的名义。
官学的书有两个来源,一是朝廷的书局印刷后送往各官学;二是各官学自己采购收藏。
但天下州县这么多,并不是所有的官学都能够拿到书局印刷的书的,很多都是拿的上一级官学淘汰下来的书籍,有的甚至连淘汰的书都没有。
他们藏书楼里的书可能都放不满两个书架,其中还有很多书是制式书籍,学生们自己都有,连个注释都难找到。
杨则之帮她整理出一份书单来,她将书单寄回去给母亲。
周满拿到书单,直接递给了白善,“你女儿喊你捐书。”
白善伸手接过,扫了一眼后道:“倒是齐全,除必要的经史子集外,还有兵书、农书和一些杂谈,都是白二他们家书局里有的雕版,她什么时候留意这些了?”
周满:“则之帮忙整理的吧,我听大姐儿说,她在官学里与先生们论道,都是他帮忙的,这才没有很丢脸。”
白景行看着手中的书单,若有所思道:“他倒是用心。”
“所以我们到底捐多少呢?”周满凑过来问,“就算一本书只算成本价,那也不便宜,你说我们要捐多少?”
白善合上书单道:“书单上的书,国子监划的范围内的所有官学都送一套去吧。”
周满张大了嘴巴,竖起大拇指道:“你大方。”
白善抓住她的大拇指笑道:“也就今年纸坊的收益而已,把书送去的时候记在大姐儿头上,叮嘱她,便是捐书,也不可提你我二人的名字,既是她提议的,便只用她一人的名字。”
这倒是,现在白善和周满都位高权重,实在不好和这种事扯在一起,全都放在孩子的头上更好。
周满点了点头,“我会叮嘱好的,明天我下衙回来就去找明达说一下此事。”
“不必,”白善道:“我明日上朝的时候和白二提一句便可,你不是忙着新一年接种痘苗的事吗?”
都已经这么忙了,实在没必要再为这件事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书局是明达公主的,既然大姐儿都写信回来求书了,以她的性情,她不可能没拉上若瑜。”而以明达公主的为人,她不会反对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