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在明学的第一堂课,怎么能随便选呢?”
白善就问她,“那你在太医署上的第一堂课讲的是什么?”
“那可太多了,我那一堂课可是讲了一个多时辰呢,医学对人类发展的重要性,太医署发展的前景和重要性,以及医道……”周满沉思起来,“女学的话,我总不能也和他们说医道吧?”
白善:“她们只怕不感兴趣,也听不懂。”
“是啊,那说什么呢?”
白善上床,给她拉好被子,哄她道:“别想了,先睡觉,反正这事儿也不急。”
“谁说不急,明达让我后天便去讲课呢。”
最后周满也没选好话题,只是坐在了明学教室的讲台上,目光柔和的看着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小姑娘们,“你们的四书五经,诗词经义都有先生讲授,我第一次在明学授课,虽说每一篇经义每个人的理解都有可能不同,但重复说一篇文章,不免无趣,所以我在这里的第一堂课,我不讲这些。”
她顿了顿后道:“但我也没想好要与你们说什么。因为明学算是我大晋开国以来的第一所女学,甚至在古来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所这样这样大的女学。”
“以往,女子读书多在家中和族中,所谓女学,能称得上也就一些大家族培养族中女子所设的私学,”周满道:“他们只接受家族中的女郎,或者亲戚家的女郎就读,似明学一样,可与平常书院一样招收女子学生,不论出身的,从没有过。”
教室里的学生们听得认真。
周满便继续道:“我不知你们是为何来明学读书的,想来激励之事,你们的山长明达公主已经说过了,我便不再重复,今日便与你们聊一聊女子在这世上有所作为的艰难吧。”
有学生举手相问。
周满抬手,示意她问,“周先生,您也会有此感触吗?”
周满笑道:“当然了,世间男子想要出人头地都极为艰难,更不要说女子了。”
“可观周先生的升迁速度,似乎极为顺利啊。”
周满颔首道:“那是因为我聪明啊。”
坐在教室最后的明达差点儿被口水呛住,她连忙看向周满,想给她使个眼色,让她谦虚一些,结果就听她大言不惭的道:“因为我聪明,所以我医术很好,在官场中,有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丢弃的,只要一直拥有这两样东西,便是坎坷,也会比别的官员要走得顺。”
众人好奇,“是什么东西?”
“官品和能力。”周满道:“官品即为官的品格,能力自不用说了,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周满这一堂课便是告诉他们为官的艰难,一个男子出仕的过程和几条路选择,男子尚且如此艰难,更不要说女子了。
因为男子出仕还有好几条路可以选择,女子就不一样了,她们的路不仅少,还窄,她们想要在将来的官场中占一席之地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世间前程并不是只有官场这一条路可以走,只是以官场为例,其他的前程方向,对女子的要求也是比男子更严格的……
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但她们对周满本人更感兴趣,她说的那些话她们大多还不能理解,在大部分小姑娘的认知里,周满所说的那些前程都不是她们将来要走的路。
她们在这里读书学文,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管家理事,相夫教子,所以她们每次举手问的问题都是有关于周满的。
比如,“周先生,您真的将王御史骂吐血了?”
再比如,“周先生,明明你比白大人小,为何你是师姐,他是师弟呢?”
一堂课结束,周满起身严肃的离开,一到办公房她就松懈下来,呼出一口气道:“你这群学生真是问题太多了。”
明达笑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