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气吞万里之势,来者必是吕布无疑。
虽未曾谋面,但那傲视群雄的睥睨气概还是让徐庶一眼认出吕布。
“你就是徐元直?”一路听得李雄解释,知晓襄平城外民生凋敝另有缘故的吕布已然收起怒气,看向身前不卑不亢拱手见礼的徐庶不由多了三分好奇。
剑胆侠心、机智果断,叫公台听闻其人事迹后自愧弗如的,便是眼下此人?
“庶,见过温侯。”
被高进命为军师中郎将镇守辽东,经一年多历练,徐庶身上锋芒稍敛,渐露文能提笔定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的儒将风范。
“器宇轩昂,果是卓尔不凡。”由衷的夸赞一句,再看身侧虽是面容猥琐但奸计百出的庞统,吕布心头微有酸意。
那小子哪来这等福分,老子纵横天下十余载,也就得一公台相助,他倒好,随随便便摸出俩来。
叙话几句,待进厅入座,听徐庶讲解完辽东全盘攻略,吕布胸中更是百味杂陈。
“一安一剿,一缓一急,二者俱是包藏祸心,元直为何将扶余、高句丽二者区别对待?”
原来自高进离开辽东,理好民政的徐庶便着手准备对付扶余与高句丽。
因等吕布到来便要发起一场灭国之战,为师出有名,徐庶渐迁北境百姓往南迁移,而后遣密探入扶余、高句丽暗布谣言,只道高进所部东莱兵马战力实不足惧,能击败公孙度全赖奸计得逞。
一始扶余王尉仇台与高句丽王伯固只以为是公孙氏余孽造谣,意欲挑起两国贪欲南下攻打辽东以为旧主报仇。不料此后边境商贸往来间屡有冲突,而辽东皆是百般隐忍退让。
见此情况,尉仇台与伯固心照不宣的派遣小部兵马侵扰襄平,待几次试探挑衅顶多换来声厉内荏的谴责后,二者越发胆大,上月月末已是各自集结兵马准备南下瓜分辽东。
“温侯且安坐,容庶徐徐道来。”
“庶于辽东日久,因有意打探,对夫余、高句丽二国不说了然于胸,然已虚实尽知。扶余源于北夷素离,乃素离王族东明所建,其国殷富,方二千里,八万户,其王城有民三万户,约二十余万口……”
“这么多!”正愁辽东地广人稀的吕布顿时眼前一亮。
“只多不少。”明白吕布喜从何来,徐庶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虽因谷物丰盛,余粮颇多,族人性情颇为温厚,然扶余王公贵族为一己之私,常发兵征讨四方扶弱蛮夷,挹娄等族因而备受欺凌奴役。”
“扶余进贡始于武帝之时,与本朝多有往来,常年关系和睦。然安帝永初五年,其王曾将步骑寇钞乐浪,桓帝永康元年,更将二万人寇玄菟。由此可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高句丽相传为夫余别种,言语多与扶余类同,其国衣锦锈、敬鬼神,却又凶急喜寇钞,虽屡为我汉家所败次次乞降,然有机可趁即来犯我疆域,辽东、乐浪、玄菟三郡百余年来便深受其扰。”
“此前公孙度称雄一时,高句丽畏其威势曾派兵相助同讨富山贼,后公孙度为主公所败,高句丽王又遣大臣相加前来相贺。有此可知,此国虽以箕子后裔自居,然其不知廉耻更胜扶余。”
“扶余有地二千余里,大小部族成百上千,庶虽设计诱其倾军而来,然不足以一战灭其族裔,故欲缓缓图之,擒其王而纵其子,待数年后其子势成又放旧王归去……”
“如此一来,其国必乱,大可不战而胜也!元直此计好生毒辣!”庞统击掌大笑。
听得庞统所言,徐庶横了老友一眼,“高句丽则不同,其地狭小而民好斗,不灭其宗室,今后必为辽东祸患,故庶欲借温侯之威毕其功于一役——”
“善!某便如元直所言,给他来个斩草除根,灭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