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抬手一抹头顶,只觉光秃秃的金盔上一片冰凉,公孙康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惊魂未定时又见寨外即将退去的大船船尾,一将张弓引箭欲再射来,更是瞬间惊得魂飞魄散。
“贼将箭术了得!将军请返回大帐歇息,此处有我等……呃!”
言语未必,左近亲卫被一箭穿喉后栽落塔楼,公孙康二话不说,忙不迭的转身颤手抓住爬梯绳索,“混账!还不快快竖盾予我护住后背!”
狼狈疾行回营,连饮了数盏酒水,听得外间欢呼声大作,显是敌军已然退去,公孙康方才心神稍安,而后急急命人叫来童远。
“锦帆贼甘兴霸?”听得童远所言,想到那敌将所处舰船上确实五光十彩,公孙康脸色蓦然一沉,“不意高进帐下竟有如此骁勇之人!幸得大阵相助,否则……”
一念及此,公孙康对徐庶的看法变得极为复杂,再三思索后,“速去请单先生前来议事!务必恭敬相待,不得丝毫怠慢!”
后数日,因得徐庶协助,东莱水师皆是无功而返。
而见徐庶一人便把万余军士指挥得井井有条,敌军除一始攻势猛烈,后渐露颓势力有不逮,公孙康懈怠之心顿生,除将兵符紧握在手,皆是放任徐庶施为。
这日中午,寨外再度鼓声熏天。
“单先生,你这是……”
因有意缓和与徐庶的僵硬关系,公孙康屡次派童远前来说和。
环视立于四周的公孙康心腹一眼,徐庶拉下眼帘沉声喝道,“三军将士舍生忘死,公孙康小儿竟于帐中饮酒作乐!战事将起,身为一军统帅,不亲临战阵便罢,岂有如此怠军之理!”
话一说完,徐庶手按剑柄,一挑帐帘往中军处疾行而去。
元直,你莫不是要——
见徐庶匆匆一瞥中递来转瞬即逝的杀意,童远心下骇然。
“单先生请留步!先生留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入虎穴,焉求虎子!如今既得良机,自要直取敌酋,一举创下千秋功业!我,徐元直,做事就是这么直接!
无视背后焦急呼唤,徐庶按剑直扑中军大帐。
这两日受公孙康节制,徐庶调兵遣将多有不畅,战后屡次入其军帐争吵,因而虽看徐庶未解兵刃籍怒前来,大帐外的亲卫们相视一眼,聊以言语劝说便不作阻拦给以放行。
“单福,你……”
正于主座与数个心腹把酒畅谈,忽见徐庶拨开帐门闯将进来,公孙康脸上笑容一滞,就待开口训斥。
此时,帐外鼓声大作,东莱水师再度发起进攻。
“公孙康——”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直唤大公子名姓!”
“受死!”
眼中怒意方生,忽见寒光一闪,继而颈脖一凉,瞪大两眼、双手紧按鲜血直冒伤口的公孙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主帐中叫那柄隐隐生锈的铁剑要了性命。
七道战环,我竟与虎谋皮而不自知之……
看到徐庶身周战环飞舞,顷刻间将帐内亲卫尽数击毙,而后挥剑朝己刺来,公孙康两眼一黑,死不瞑目的趴到淌满酒水的长案上。
“元直,你……”紧随而来的童远惊呆了。
“闪开!”
一脚踹倒险些刀斧加身的童远,舞剑刺死闻声赶入军帐的十余名公孙康亲卫,徐庶长剑一挑,将案上虎符收入怀中,“废话少说!速去告知主公,得了水寨即刻率军北上,某先行一步前去夺关!”